“六皇子客气,小女子观六皇子姿容绝艳,端的是让这琼华宫满园子的美景都成了陪衬,能得见殿下,才是小女子的福分。”临晚镜话里都是对凤寒烟的夸奖,可是只要明眼人都能听出来,她此番话决无好意。
“噗嗤……”
大殿上好多人都因为这么一句不伦不类的夸赞而笑出了声,就连高高在上的帝后,也均是一脸憋笑。很多大臣们也都是憋红了一张老脸。这临家大小姐虽然不讨喜,在这种时候给凤离国皇子难堪,他们还是乐意见到的。毕竟,大义当前,个人心思应当暂且放到一边。
觞帝这个大领导当得好,朝廷班子也都是懂事儿的。虽然分门别派,人前却又能一致对外。这边是遵从了夙郁皇室的祖训,即便内里斗得再怎么厉害,也不得勾结外敌,引狼入室。所以,五皇子那般和皇室仇敌闻人家的少主子合作,与虎谋皮,自是犯了觞帝忌讳,觞帝把人送去看守皇陵,已经是留了他性命,算得上恩典了。
就连凤舞歌,也是扯了扯自家皇弟的袖子,掩着嘴偷乐,偏偏,乐完之后还安抚了一句:“六儿莫要生气,听说这临家大小姐好美色,她称赞你虽然用词不当,却也是一番好意。”
是不是一番好意,凤寒烟自然能够分辨。那女人,分明就是要在这宫宴上给他难堪。仗着这里是夙郁的地盘,就这般有恃无恐吗?
“镜儿,你又说错话了。六皇子是男子,怎可用姿容绝艳来形容,那分明是形容女儿家的词汇!你这丫头,让你平日里少顽皮,多看些书,你偏不听。这笑话都闹到宫里来了!”临鼎天似是嫌方才自家女儿那一击还不够重,自个儿非要再加上一把火。
果然,被定国侯的大嗓门儿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听得凤寒烟当即黑了脸色。宴上的人都知道定国侯宠女儿,在这个当口训斥她两句,分明就是在帮腔。好一个临家大小姐,好一个定国侯!这二人在觞帝面前都颇为受宠,也只他们父女二人,赶在宫宴上这般随意。
“朕前些日子才夸镜儿丫头长进了,不想还是这般言行无状,回家之后可得多温些书,以免丢了我夙郁女儿的颜面。云小姐这些日子就住在侯府,她是天下公认的才女,你应当多向她学习才是。”定国侯开了头,觞帝自然也跟着训斥两句,这明着是训斥,暗里却是趁着人家六皇子还没发作之前就包庇她。这维护之心,可见一斑。
“臣女也知道此话是形容女子的,可这六皇子本来长得就比女子还美三分,那些形容男儿的词在他身上反而不太适宜了。兴许是臣女读书少,一时之间想不出更贴切的形容词,还请陛下降罪。”临晚镜朝觞帝福了福身,字字句句,都是对凤寒烟的挑衅。
若说之前是暗指人家长得像女人,那么现在可就是明说了。
“你这丫头,说什么混话?即便是你仰慕凤离皇子风仪,也断不可胡说八道。”觞帝又责难了两句,转而有看向凤寒烟,“镜儿这丫头平日里直来直去惯了,皇子大度,莫要与她计较。”
咳,觞帝这话,听得临晚镜都只想骂人,还别说被她嘲笑了长相的凤寒烟了。觞帝不愧是大boss,关键时刻神补刀!
凤寒烟最讨厌别人议论他的长相,又听夙郁皇说人家是心直口快,真恨不得把对面那言笑晏晏的小女子掐死在殿前才好!
“寒烟怎会与临家大小姐计较。容貌一事,都是父皇母妃恩赐,寻常人家父母长得平凡的,听说儿孙也必定平凡。临小姐从寒烟一进这琼华宫便一直盯着本殿看,想来也是羡慕得很。”冷冷一笑,凤寒烟的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她自己长得丑,还是说她家老爹长得丑?临晚镜瞥了一眼自家老爹,果然他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了。临老爹自诩天下第一无敌帅到爆,又怎么能容忍别人说他长得丑?
“本侯不才,倒是曾见得凤离皇一面,不过,凤离皇的长相,倒是与六皇子南辕北辙。想来,六皇子母妃倒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定国侯毫不客气地还了一嘴,末了还加上一句,“可惜,本侯在凤离国并未久留,没得见上那名动凤离的柳妃娘娘。”
柳妃名为柳扶风,名动凤离,绝对不假。可惜,最出名的倒不是她的长相,而是那若柳扶风一般的身段儿,以及跳得一曲鼓上舞。若论长相,六皇子与柳妃只五分相似,剩余那五分,倒是他自己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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