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的人来替代我,我不当,谁当?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有挺身而出,为大家服务,这是一种表态,如果不投自己票,那就是表示没信心,不想干了。”
“人在做,天在看。不求万事如意,但求问心无愧。我认为,老天已经对洪基,对我很厚爱了,洪基躲过重重灾难,奇迹般的生存、发展到今天,我认为是天意,如今洪基事业规模已成,实力雄厚,我们二十年来不断从事慈善公益活动,也是一种替天行道的方式。”
“最后,我很骄傲能为洪基工作,这里有如此棒的产品、如此优秀的人才,有凝聚、进取、激情的文化!我深信,我们会成功的,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经久不息的掌声中,詹明信对着全场人三鞠躬,然后窗外湛蓝的天空和层层云霭,满脸洋溢着满足的表情,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说:明礼,你看到了吧,大哥帮你实现了我们共同的愿望!
这时一个明媚的一天,上午的阳光普照在熙熙攘攘的台北市街头,低矮的建筑物密密麻麻地铺陈在地平线上,广告牌上是大陆人并不十分熟稔的繁体字。
摩托车呼啸着在汽车间穿梭,行道树充满热带气息的影子在陈旧的永和豆浆门前摇曳。
不远处路上开来一个庞大的豪华车队,十辆S级奔驰簇拥着一辆加长版凯迪拉克,最前面是六辆警用摩托负责开道。
拉风的场面即使在台北也不多见,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詹明信坐在宽敞的凯迪拉克里,一手香槟,一手雪茄,好像刚刚加冕的国王握着帝国的权杖。
看着窗外一个个熟悉的画面飘过,只不过现在看来,心情格外不同。
今夕?昨夕?梦耶?非耶?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心底深处那份膨胀感,无以言表。
这时车队缓缓驶过满溢古旧味道的九份。
日据时期的矿坑,在日本也已经罕见的三连栋建筑,这是属于这座城市的复杂记忆。
他还记得太子宾馆外的肉包子出奇的好吃,个子不大不小,肉馅带着点辣却又不会刺激人的味蕾,唯一的缺点是价格有点坑爹。
下山时远远瞧见半山坡上昔日日本神社的遗址,只剩下鸟居门孤立,晴空灿烂下竟有些萧索的味道。
再往另一边看去,巨大的、金光灿灿的关公隔着一条河肃穆地坐着,香火旺盛的关公庙俨然是信仰的另一个端头。
此时的,九份老街人潮汹涌,窄窄小巷两侧都是兜售小吃和特产的小店。
他想起小时候,和兄弟詹明礼第一次来到这条老街,吃吃看看,到处都觉得好玩。
红豆冰加了芋圆,甜甜的倒是没什么出彩,足足有内地“台湾香肠”两倍身量的黑毛猪香肠极是美味,看着肠身上一丝丝微微焦黑的纹路便是食欲大增,更休说入口微甜又鲜嫩的滋味了!
那时,路边的店里贴满老板娘和各色明星合影和旅游足迹,更为有趣的却还是店里大大小小的五六只狗狗,它们异常淡定的在地板上歇息,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纯净。
野柳海边,依旧是奇形怪状的蘑菇石,吹过一阵咸湿味道的海风,看金粼粼的夕色在水波上扭成一条旖旎的曲线。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徐徐落在对面座椅上那只黑白相框,相片上的男人一副傻大黑粗的样子,正对着他咧嘴傻笑。
詹明信注视良久,终于喃喃的说了声:“二弟,你都看到了吧,全体股东都支持我坐上总裁宝座,剩下的就是老爷子一句话的事。这些都要感谢你啊,要是没有你,我也不会一下拥有这么高的威信,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其实你死了对你、对我、对谁都好。唉,让大哥说你什么才好呢,咱们俩从小斗到大,不管你怎么处心积虑,你都斗不过的,论头脑你不在我之下,可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缺少城府,做事太心急了,起码可以等到老爷子竞选成功,完全把公司事务交给我们,至少你还能得到一半产业,可是现在呢?大哥不是不愿意让你坐这个位子,关键是你不适合,大哥也不想你活得那么辛苦。放心吧,二弟,詹家的担子由我来扛,再苦再累我都认了,谁让我是大哥呢……”
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变,詹明礼的遗像好像幻化成一片狰狞,一刹那,仿佛有只无形的手一把掐住詹明信的脖子,死死锁住他的喉咙!
詹明信相信这是幻觉,可这道幻觉怎么就那么清晰、那么真实!
他握紧了拳头,全身的肌肉都条件发射般的绷紧了,“你瞪我干什么!怪我杀了你?没错,是我亲手杀了你,你能把我怎么样!这个秘密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他妈的瞪我干什么!不服气么?就算让你再活一次,你也不是我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