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文治虽然没有成为邓氏集团中的一员,但他的人生从那天开始已走上一条吉凶难测的轨道。
在此后的十年中,杭文治见证了邓氏集团从壮大到辉煌、从辉煌到鼎盛的全过程,而他自己也从一个初入省城的农家子弟成长为一名社会中产。邓骅一家时常会关照他一下,但却从不让他介入到集团的事物。对邓骅来说,这样的安排独具深意,而在杭文治眼中,他却只看到自己亏欠下对方越来越重的深情。
杭文治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曾许下的那个承诺,不过他知道这个承诺很难实现。因为邓骅的势力已经如此之强,强到根本不需要自己的任何帮助。杭文治有时会痛恨自己的无能--在十年的岁月长河里,这成了他安逸生活中的唯一缺憾。
然而世事无常,一个王朝盛极而衰时,它的崩塌仅在瞬息之间。
杭文治是从电视新闻上得知了邓骅遇刺的消息,在悲伤之余,他感受更多的还是一种深深的失落。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去履行那个承诺了,他十年的等待都已经化为泡影。当时他呆呆地坐在电视机前,一直到电视没了信号也没有挪动分毫。他的所有感观似乎都消失了--或者说,他的精神世界被人掏空了。
杭文治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段时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直到几个月之后,当他得知那个害死邓总的家伙仅仅被判了五年徒刑,他才又重新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杭文治与阿华进行了一次秘密的会面--长期以来,他们之间的联络都遵循着一种隐秘的模式。这是邓骅生前提出的要求,枭雄已死,但他的话效力尤存。
杭文治告诉阿华:“我要去杀了那个家伙。”
阿华一开始没有正面回应,他只是提醒对方:“你会毁了自己的生活。”
“那又怎么样?”杭文治瞪起了眼睛,“邓总救了我全家,现在是我报答他的最后的机会。什么也拦不住我!”
阿华看着杭文治,从对方那副义无反顾的气概中,他似乎又看到了十年前那个不怕死的男孩。
十年间沧海桑田,在杭文治身上唯一没有变化的只剩下他的本性,而这种本性已经足以让他的人生在十年之后走回到一个循环的起点。
就像十年前一样,阿华完全能理解杭文治,所以他无需再多说什么,只道:“我帮你安排。”
一个详密的计划就此展开,而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把杭文治送进Eumenides所在的监狱。
必须在Eumenides出狱之前展开复仇行动,这是阿华和杭文治一致的观点。不仅因为他们的仇恨已经无法忍耐五年的时间,更重要的一点在于:等待Eumenides出狱无异于等待着放虎归山。
Eumenides就是一只凶猛的老虎--这一点无人否认。现在这只老虎终于被带上镣铐,关入了牢笼之中。对于意图打虎的人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所以杭文治首先要做的,就是和这只老虎关在一起。
于是他们苦心策划了那起“抢劫案”。就案情来说,杭文治的“经历”与Eumenides生父当年遭受过的不白之冤极为相似,这使得杭文治在狱中能够更加顺利的接近Eumenides。而案件的平衡点也构置得非常巧妙:杭文治获罪与否的关键取决于他与“前女友”之间是否存在着借贷关系。如果借贷关系无法证明,那杭文治敲诈勒索和抢劫的罪名便告成立,反之则不成立。在开庭过程中,“前女友”自然会否认这种借贷关系,目的就是把杭文治送进监狱;而在此后的任何时刻,只要“前女友”良心发现,承认借贷关系的存在,便可以随时帮杭文治洗净冤屈。所以对杭文治来说,虽然他一样身陷重监区,但其实却占据着一种“进可攻,退可守”的主动局面。
阿华打点了监狱中负责安排犯人宿舍的内勤,让杭文治进了Eumenides所在的四二四监舍。这种不会违反原则的顺手人情操作起来并没有太大难度,不过为了保证计划的隐秘性,阿华实际运作时转了个弯儿,只是要求把自己的朋友和“平哥”安排在一起,理由是:“平哥”在监区里罩得住,自己的朋友如果能跟着他混,日子会好过一些。
对于入狱之后怎样除掉Eumenides,阿华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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