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真要赶尽杀绝!”
李改缓了口气,问道,“王爷,如今可怎么办?”不走雪拥关,就难以离开大邺疆域,留在大邺,随时都会被朝廷兵马追上。
淳于昌阴冷的眸子扫过平原,咬牙道,“如今,便只有东北、西北两方!”
“东北陈留,那可是公孙宁的地方!”李改摇头,踌躇道,“西北,出去可是苍辽国。若是苍辽国得到大邺的国书,我们纵能逃出大邺,恐怕也不会收留!”
红莲点头,说道,“西北、东北都不能走,我们径直往东,出海如何?”
李改皱眉,说道,“我们一无船资,二无配备,如何出海?”
红莲道,“就是因为我们没有配备,他们料到我们不可能出海,那方才不会有伏兵!”
淳于昌点头,说道,“如今虽无船资,到了东海,再想法子不迟!”大不了抢夺渔船,只要能逃到海上,从此摆脱大邺兵马的追拿,天高地阔,再另寻落脚之处就是!
商议停当,淳于昌重整队伍,向东而行。只是图上瞧来,离东海虽然不远,但行出不过三日,平原变为山地,山路曲折,竟然颇耗时日。
那日行至午后,但见前方冲起一片山峦,最高的几座山峰高耸入云,竟然极有气势。李改不由赞道,“不想这里有如此大山,恐怕藏兵数万,也不易被人知觉。”
淳于昌悚然一惊,说道,“难道这里会有伏兵?”
红莲摇头,说道,“王爷,这里地势偏僻,我们这几日又不曾沿路而行,谁又知我们会行到此处?”就连他们自己,此时身在何处,也说不清楚。
淳于昌闻言,心中倒是一实,突然心中动念,说到,“若是我们隐在山中不出,他们必然以为我们已经逃出大邺,到时再设法离开,反倒安稳许多!”
李改、红莲二人一听,都是连连点头。红莲道,“只是如此一来,王爷要复仇,又要多等许久!”
淳于昌冷笑,说道,“只要能报此仇,多等几年又能如何?”说着向那大山一指,说道,“走,随本王上山!”跃马向山上冲去。
山中,沟壑纵横,行人绝迹,越往深去,越见险峻。淳于昌暗暗心喜,心中暗道,“阮云欢啊阮云欢,饶你聪明绝顶,也万万不会料到,本王就躲在这离陈留不远的山中!”
心念刚起,但闻一侧山峰上有人扬声道,“恭亲王,别来无恙!”
只这一声,顿如炸雷轰响,整个队伍一阵纷乱。淳于昌大惊之下,回头望去,但见半山腰上,一人慢慢自山石后绕出,弯弓搭箭,“嗖”的一箭射来。
红莲一见之下,瞳孔不禁一缩,失声道,“童安!”自从九年前,阮云欢赴七岭一行之后,便将童安、马鸿二人留在七岭,相助新任县令段思辰,如今童安在这里……
转念之下,红莲已脸色大变,颤声道,“这里……这里是七岭?”一时间,心惊胆颤,脸色已变的煞白。心中暗暗叫苦,入山之前,但见耸立着不少山峰,如今想来,正是恰好七座。
淳于昌见那箭射来,身子一侧避过,一时还不曾想明白,问道,“什么七岭?”
“七岭”二字出口,才悚然惊觉,失声道,“你是说七岭?”睿敏郡主的封地,七岭!
童安一箭不中,也不再射,只是扬声笑道,“不错,正是七岭!恭亲王,何不就此下马,让我家郡主一尽地主之谊?”一边说话,一边一步步跃下峰来,而在他身后,慢慢的,一个一个的,山石间、草丛里,百余人正一一现身,个个身背长弓,身手矫捷。
“郡……郡主……”红莲结舌,一张脸,早已变的惨白,结舌道,“郡主,她……她在七岭?”如果,单单只是童安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凭着两千人马还可拼杀出去,可是,若是阮云欢在此,那就大势去矣。
“耸人听闻!”淳于昌咬牙怒喝,向李改一指,说道,“你率三百人马断后,余下的人,随我冲!”口中喝令,已一手提疆,当先向童安冲去。
哪知童安等人竟并不应战,只是弯弓搭箭,一阵箭雨将他阻回,扬声笑道,“恭亲王,既入此山,你已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受死吧!”说话间,百余人在山石间纵跃挪移,片刻间,竟将淳于昌来时的路封死,个个弯弓搭箭,箭尖寒芒,在阳光下泛着幽幽寒光。
李改咬牙,说道,“王爷先走,小人断后!”说着手中钢刀一挥,高声道,“保护王爷!”当先调转马头,向童安截去。
淳于昌深知,此处纠缠越久,随后的追兵便越容易聚集,狠狠咬牙,喝道,“好!”一提马疆,便向山中冲去。
望着逃去的淳于昌,童安并不急着追杀,只是将手一挥,喝道,“射!”
一时间,箭羽满天,惨呼声、喝骂声顿起,鲜血飞溅,不过片刻,留下的三百余人,已倒下一半。
李改大惊,咬牙喝道,“不要慌,他们只是箭法高超,给我冲!”手中钢刀疾舞,挥开满天的箭雨,当先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