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怕过什么,”好长的一会,柳贞吉低低说了一句,“但我就这样了。”
胆小怕事的皮披久了,久得早成了她身体的一部份,可能一辈子都脱不下来了。
她习惯用这种伪装去生存,前世如此,这世怕也是改不了了。
人是很难改变自己的,尤其像她这种早就固性了的人,她可能会随着环境的不同调整进退的方式,但不可能改变其性格。
“你在别人面前怎么样,我不会管,”周容浚抬起她的下巴,把她低着的脸抬了起来,直视着她,“我也不想管,但你在我面前不行,我娶你回来,不是要你的虚情假意的。”
如果她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那她就不如别的女人了,她应该明白,他到底为什么娶她。
“那你有些事也得听我的,”柳贞吉拉开他捏得她下巴生疼的手,放到嘴里咬了咬,“不能老让我听你的。”
周容浚皱眉。
“别皱眉,”柳贞吉干脆搭上他的脖子,一个转身,坐到了他腿上,跟他谈判,“你看,当年你推我下湖,后来你来府里,我可是给你下过三次巴豆,才原谅你的。”
周容浚冷冷地道,“我干脆打死你算了。”
柳贞吉笑,忍不住把脸贴上了他看似冷硬,实则温暖的脸,等他吻上她,好一会,他的唇离开,她才继续悄声蛊惑他,“有些事听我的好不好?”
“什么事?”周容浚不为所动。
“例如,”柳贞吉不好意思地把头埋他肩头,自己都觉得自己够小心眼的,“像女将军之类的女人,我不管你以前有过多少这样的红颜红粉,她们要是找上门来,我是不许她们进门的,一个都不许。”
周容浚把躲着的她拉起来,挑眉看她,“我不是应过你?”
“那个不当数,这个才当数。”柳贞吉是糊乱一摇手,也闹不明白,她心眼怎么能小成这样……
但她也知道,按她斤斤计较的性子,如果这些不说好,她可能真没法倾尽全力去对待他。
她从来都不是个付出就不指望回报的人,她比谁都自私,也比谁都承认,正视自己的自私。
周容浚又把住了她的脸,左看右看了两下,道,“你以前没这么麻烦。”
“以前是小姑娘,现在嫁给了你,就成嫁了人的婆娘了……”柳贞吉不怕死地把他的手又拉了下来放到怀里抱着,细声细气地跟他解释,“嫁了人的婆娘比较难对付,你以后就知道了。”
“哦?”他挑眉。
“嗯。”她重重点头。
“那我再应一次?”周容浚再挑眉。
“必须的。”在他面前,柳贞吉已经不打算要脸了。
“要字据?”
“那再好不过。”对于他的主动,柳贞吉眼睛都亮了。
“嘁。”周容浚嘲笑了一声,长手一拉,把放在桌另一边的纸抽了一张过来,见她也伸着腰要去拿笔,他一手拢了她的腰,警告她,“老实点。”
说着他略弯了下腰,就把毛笔拿过了过来,一笔挥就了字据,写完,偏过头,“还要手印?”
柳贞吉看着他写的字都挪不开眼睛,头猛点,“要。”
那肯定要,一次都到位。
周容浚用大拇指沾了墨渍印上,“满意了?”
“呵呵。”柳贞吉傻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她往怀里掏掏,没掏出帕子来,一点也不可惜地拿起她的丝蚕素衣的一角给他擦手,边擦边乐得合不拢嘴,大眼笑得弯得只成一条线了,“那个,狮王哥哥你放心,我往后一定对你死心塌地,你杀人我给你递刀子,你骂人我给你写状纸,你说让我往南走我要是往北走,我绝对先替你教训我自己,你看成不成?”
周容浚无语,这才一小会,她就又胡说八道上了。
但看她扑过去小心地拿起纸,放到跟前一小口,一小口郑重其事吹干的样子,心中的不快就又不翼而飞了。
他重拿起筷,把陶锅里那剩下的牛腩挑出来吃了。
等她把字据吹好,折好放到手中,她伸出头就把他筷上的那一口给半路劫了,吃着还问他,“狮王哥哥,可好吃?”
周容浚敛眉看了下筷子,又去作料中翻了翻,好不容易又翻出了一块小块的,在欲要放到嘴边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转而送到了她嘴边。
“可好吃?”她又吃下了。
周容浚觉得可惜,但给了她也无所谓。
他所有好的都会给她。
然后他点了点头。
“往后还给你做,明天吃竹鹧鸪,我让长殳备下了鸡,晚膳就弄这个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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