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华风寺那一夜的风雨与共改变了一切。
从府门到竹园的路走起来,花若谷感觉却是如此的漫长,她居然都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有些淡淡失落的走进竹园,黑色的绵盒之中必然是一份黑色的结局,她本不想再看,本想原封不动的退回给明玉楼,但想到她与他在一起的情景,他说口的那坚定有力的三个大字,寄托着他对自己的万种深情,
“等着我!”花若谷凄然一笑,仿佛明玉楼着一身白袍正风度翩翩的对着自己说,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又而遥远。或许自己此生并没有良人相伴,或许此世的良人并不是明玉楼,她在心中千万遍的安慰自己,不想自己的最后一道感情的防线决堤。
杜鹃看着平日从不把表情挂在脸上的花若谷,今天容颜看上去却是如此的疲惫不堪,甚至脸色有些难看,阴沉着如霜,她看着小姐一声不吭的直接走进了里屋。
正在竹林中玩耍的花小鱼见到娘亲回来,立刻就要窜过去找娘亲,杜鹃却是眼明手快砰的一把拽住了花小鱼的小胳膊道,“没看到你娘亲脸色挂黑了,你还过去找抽啊?”她拦下了在她怀中挣扎的花小鱼,又是一通的好言相慰,“让你娘好好静一静,奴婢陪你捉蛐蛐好不好?”
“娘亲真的没事,不用花小鱼来保护安慰?”花小鱼撑着黑葡萄般的眸子,盯着杜鹃的小脸。
“奴婢保证,你娘亲没事!”杜鹃说得斩钉截铁。
花小鱼眨了眨大眼,小身子不再杜鹃的怀中挣扎不休,而是乖乖顺溜,服服帖帖在趴在杜鹃的肩膀上。悄声的说道,“今天得逮十个,才能回来!”
花小鱼最后借机提条件。
“行!”杜鹃站直身子,脸上浮现一团微笑,自从花若谷对自己带着小鱼儿非常信任之后,她就待花小鱼像小弟弟一样的疼。
再说回到正屋之中的花若谷,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砰的反手把门关上。
她静静的来到内室之中,坐到窗棂前的椅子上,举起凝如脂的小手,花若谷微微颤抖着抚着那个黑色的锦盒,似有千金的重量,她轻轻低下头同,似乎能嗅到明玉楼身上的独有气息味道。
她目触着上下盒盖的接口处,她雪白的手指伸了又伸,弯了又弯,在那上下盒盖的接缝之处是看了又看,恍若那一条白线就像一道不能逾越的鸿沟,隔着他与她的距离,看上去如此的近在咫尺,可是他与她今生就要天各一方,他有他的如花美眷,妻妾如星,或许她只是他一颗即闪而过的流星。
也许很快,他就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的嘴角微微颤抖,划过一丝苦笑,该来的总会来,何必不敢面对,她今天本想把这个黑色的匣子原原本本的退回,她永远不想打开其中的秘密,既然知道了结局,又何必再寻烦恼呢?可是他想要跟自己说的话就要眼前,她怎么能不听听他的心中所想,至少也相忘而无憾。
犹豫不决,可是心底那股**就像附着了魔力一样,驱动着她轻轻启开上下盖之间的封条。
拍的一声盒盖打开了,映入花若谷眼帘的是一张黑红白色相间的信笺,清丽的小楷,秀气爬行在竖起的红格之中。
“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从不后悔!互生共死,明朝共勉!”
花若谷的眼眸之中一团湿雾溢了出来,那日与他共战贼子的情景,浮现于前,眼角一热,泪滴嗒的一声,落在了纸上,她轻执笔,
“长江之君已过往,刺遍青山与荒凉,长江之妾桃花面,寒烟淡淡水**。只是过往,只是去烟之过往。错错错!”
一滴黑迹洒于纸上,如一滴黑色的滴泪再次落实在眼前,花若谷抬眸支开红色的窗棂,淡淡的望着,也许这就是她今生的初恋,也许初恋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转身的一刹那,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来到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绝世的容颜,明媚几时,却成了落花。
花若谷缓缓从抽屉之中取出自己的首饰盒,琳琅满目的珠宝她一点也不稀罕,她的目光只落在了那件蓝色的孔雀钗之上,心中如遭重器一钝。
捧在手中,花若谷竟然有几分不舍,孔雀遍体的水蓝色,再加上精致的景泰蓝制作,栩栩如生,说此钗巧夺天工一点也不为过。
坚定的把孔雀钗轻放到盒中,她的心心却久久不能平静,花若谷不得不再深深的吸了口气,来保持自己心境的平静。
花若谷双手捧着沉重的心情来到花府门外,脸上却是一团柔和之下的平静。
花府的门外。
若有所思的花若谷缓缓启口,“王爷病情如何?”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托五小姐的福,王爷身体无大碍,只是将养些日子就好。”李进非常客气的扫过一眼花若谷。
那自然好,花若谷说完递过手中的黑色锦盒,非常郑重的交给了对面的李进,“李管家,有劳了,恐怕这是最后一次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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