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期盼一个答案,或可让自己觉得安宁,然而卫琅不曾回答。
半暗的禅房里,他侧脸如玉,火光像是越在了睫毛上,微微闪烁。
她撇过头,拿起火烛。
谁想到个子矮,竟然够不到,因那一排长明灯定在铁架上,都是成人般的身高才好点到,她一下气的红了脸,暗道,骆宝樱啊,瞧你长得有多矮,本想替你点盏灯都不行了!
可要别人点,又没有诚意。
她半举着火烛呆呆的,有着望洋兴叹的无可奈何。
卫琅嘴角微翘,忽地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手掌握在腰间,将她一颗心都停止了。
骆宝樱差点没拿住火,结巴道:“你,你作甚?”
“让你点长明灯啊,还不点?”卫琅挑眉,“没想到瞧着小,却也不轻。”
比想象中来得重,身上还挺有肉的。
骆宝樱耳朵都红了,要她是大人,打卫琅一耳光都不为过,可如今听他口气就是将她当个小孩子,所以言行间不似与别个儿姑娘那么注意分寸,她瞥一眼旁边的小沙弥,小沙弥笑嘻嘻的看着,也混不觉得哪里不对。
是了,她是个小姑娘,骆宝樱默念了一遍骆宝樱的名字,把长明灯点燃了,随即小脚往他胸口一踢:“行了,放我下来。”
完全是主子的口气,哪里有感激的意思?
卫琅不曾放:“帮了你,不知道说谢谢?”
就不说,骆宝樱撅起嘴,问他给谁点,也不告诉她,她凭什么要谢他啊,又不是她请求的。
这丫头……
卫琅在禅房也不能无所顾忌,最终还是将她放下来。
骆宝樱迈开小腿就跑了出去,一直跑到骆元昭身边。
见她小脸红扑扑的,骆元昭问:“你去哪里了?刚才进香还见你叩拜,转个身就不见人影了。怎么脸还那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把手掌贴在她额头上摸了摸,有些烫,“该不是得风寒了?”
“不是。”骆宝樱道,“只是有些热,没什么的。”
瞧见她额间有汗珠,骆元昭松了口气:“没生病就好,走,这白马寺第一次来,我带你去玩玩。”
“哥哥知道哪里有好玩的吗?”白马寺她熟悉,一年跟着二姑姑总要来上几回的,可骆元昭并没有来过。
“刚才问过小沙弥了,在山门南边有座钟鼓楼,在北边有座观云塔,十三层呢,比湖州寺庙的塔高得多,还有……茶花园,不过已经过了花期,应是没什么看头。”他笑着问妹妹,“你想先去哪里?”
真是个好哥哥啊,许是觉得平时没空陪她,这回难得回来弥补呢,骆宝樱乖巧道:“哥哥要看哪里,我就看哪里。”
定是哪里都想看了,骆元昭道:“那先去观云塔。”
“好。”骆宝樱连连点头。
因别的姑娘们都在一起,她懒得去寻,便与哥哥两个人一起,没了别人打搅,自由自在。
沿着大理石子铺就的小路,兄妹两个很快就隐没在林子间,此时正当初夏,花木葳蕤,生机勃勃。不管是绿叶还是红花,俱都展露了最美妙的色彩,兼之鸟儿欢鸣,越往里走,越是像个桃花源。
骆元昭遇到不知名的花草,还会讲解给骆宝樱听。
“哥哥不好好念书,还读医经呢?”都有草药功效,定是这等书。
“闲暇时看两眼。”骆元昭拉住骆宝樱的手腕,给她摸了两下,“经脉稳健,确实无病。”
骆宝樱噗嗤笑起来:“这样也好,假使哪日哥哥考不上举人,还能去坐堂呢。”
“哪里有你这样乌鸦嘴的!”骆元昭弹她额头。
两人边说边笑,从林子尽头走出来,岂料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蹴鞠,险些打在骆宝樱的头上,幸好骆元昭接住了,单手拿着,疾步走出去,沉声道:“谁的蹴鞠?”
玩是可以,但怎么也得注意场合罢,假使真打到姑娘的脸,破相又如何?
远处一声惊呼,有位姑娘走过来,柔声细语道:“对不住,是我侄儿不小心,还请……”她目光落在骆元昭脸上,停顿了片刻才又说下去,“还请公子见谅,我替滨儿道歉。”
声音那么熟悉,骆宝樱一下就听出来了,从花木中露出身影,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刘姑娘呀。”
来人正是刘莹。
今日陪同刘夫人前来进香,那侄儿是刘家大公子刘时彻的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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