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将她们领到放笔的地方。
琳琅满目,什么样的都有。
不过骆宝樱慧眼如炬,一下就看中了一支羊毫,点一点道:“就这支。”
两位姑娘的衣料瞧着并不甚华丽,然而一开口,却是要这等奢华的毛笔,伙计生怕她们没有银子拿出来,提醒道:“这管是象牙羊毫,象牙精工打磨,这羊毫又是太湖岸边的山羊所出,可不是平常的。”
也就几十两银子吧,两颗珍珠的价,骆宝樱心想,一次把人情还清挺好的。
她把银锭拿出来往柜台上一放:“就要这个。”
眸子若宝石闪闪发亮,脸上又有些不耐烦,好似说他狗眼看人低,伙计就有些蒙,没想到小姑娘手头阔绰,花钱不眨眼。那头掌柜看见,狠狠瞪他一眼道:“还不把笔好生装起来,发什么呆呢?”又殷勤上来,“两位姑娘,还看中什么?”
她倒是看中旁边一方羊脂玉的笔筒呢,还有那飘香的墨锭。
可真买了,她那冠帽早晚要成秃头。
骆宝樱遏制住原先大手大脚的作风,果断的道:“不要了。”
掌柜便亲手把那笔交予她,笑着道:“姑娘们走好,小店过几日又有新货,姑娘们还请再来光顾呢。”
骆宝樱牵着骆宝珠的手出去,走到门口问:“要不要吃什么?这附近好吃的挺多的。”
一说这个,骆宝珠就流口水,掰着手指念。
她捏捏她的脸,领她去吃。
坐在二楼雅间里,点了七八样,有千层酥,糯米鸡,红豆糕,裁松饼……并一壶果子酒,两个小姑娘吃得肚皮滚圆,骆宝樱红着脸叮嘱骆宝珠,说不许告诉袁氏吃了果子酒。
毕竟是酒吗,虽然酸酸甜甜的很可口,小姑娘都爱吃。
骆宝珠直点头,拍着肚子道:“那等脸不红了回去。”
还挺聪明呀这孩子,骆宝樱噗的笑起来。
楼下又有人叫卖香梨,骆宝樱探头下去,扔了几个铜钱,那卖梨的便在下面削了皮,用杆子托着送到窗口。骆宝樱将将取下,却见街道不远处走来一行人,其中一匹雪白的骏马上骑着位姑娘,瞧着十三四岁,生得颇有姿色,而那匹马旁边随行的,竟是罗天驰。
少年好像一夕又长大了,身量比原先她见到的时候还要高,穿着深紫锦袍,脚蹬鹿皮靴,腰悬宝剑,呼之欲出的英气。
弟弟明年得十六了吧?
快一些的,十七就有定亲的,比如卫琅。
骆宝樱眼睛眯了眯,拉着骆宝珠的手道:“先不急着回去,咱们吃饱了得走走,消消食才好。”
骆宝珠如今最是听她的话,乖乖的随她下楼。
路上人来人往,那姑娘少年一个秀丽一个英俊,颇是引人注目,纷纷看去。
若是寻常姑娘,只怕早就羞红了脸,可马上这姑娘章佩乃武康伯府的次女,自小便跟着家里父亲,哥哥学习武艺的,虎门将女,不拘小节,眼见别人的目光,她低头瞧着旁边出众的罗天驰,嘴角更是翘了起来。
谁想到罗天驰突然停下了脚步。
章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对面一座酒楼的附近,有两位小姑娘正走着,一个穿着豆绿色的裙衫,个头矮矮的,走在后面,梳着花苞头极是娇俏可爱。另外一个瞧着十一二岁,穿着月白的短襦,杏红撒花裙,小小年纪竟是身姿妙曼,走路好似莲花,轻盈高雅,瞧着便是教养很好的家族里出来的。
可这样的姑娘,照理说她该认识啊,可章佩心想,这两个竟是完全没见过,是谁呢?
她正当疑惑,罗天驰却丢下她,连个招呼都没有打,便直接穿过街道,大踏步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章佩心里吃惊,连忙一拉缰绳,驱着马儿跟上。
真是与自己相亲相爱的弟弟呢,骆宝樱心想,心有灵犀,果然她一出来,罗天驰就能看到,她脚步渐缓,但并没有停下。
小侯爷出门,她一个姑娘家,别人没打招呼就主动去见礼,传出去可丢了脸。
罗天驰知道姐姐的脾性,向来高傲惯了的,如今变成骆家三姑娘,家世远不及他,可他见着她,也还得腆着脸先开口。
谁让她是自己的亲姐姐呢?
罗天驰站定了,在身后道:“骆三姑娘。”
骆宝樱这才回过头,露出惊讶的表情:“罗公子,是你呀,真巧呢。”
阳光灿烂的早上,秋高气爽,姑娘明媚的脸却好像比这阳光更为吸引人,章佩瞧着她如远山般的眉,如秋水般的眼睛,不由挑眉道:“骆三姑娘?骆家,哪个骆家?我好像从未听过,才来京都吗?”
哪个小地方来的,小小年纪就知道勾搭人了,竟能让罗天驰抛下她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