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我也只能今日与你说这些,等你下回来卫家,我可不能说了,省得别人觉得奇怪。”鉴于他们表面上的关系,她最多只能祝他凯旋而归。
罗天驰惊讶:“去卫家?怎么,卫三哥要给我践行?”
“他是这么说的。”
罗天驰扑哧一笑:“他真相信我说的话了吗?不过不相信他也没办法,谁也猜不到咱们的关系。”他叹口气,“虽然我还真的挺想告诉他真相的,就怕他接受不了。”
“这种事情除了你谁会相信?”骆宝樱道,“你千万别说出来!”
她怕别人当她怪物。
罗天驰笑道:“好,只要我知就行,我会保护好你的,姐姐。”
“就会嘴上说,你这不是要去两浙了吗?”骆宝樱翻他一个白眼。
“姐姐,我问过两位将军了,至多几个月而已。”
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密又温馨。
卫琅倚在门口,好似与墙融合在了一起,分不清他现在是死的还是活的,因为他面无表情,好似连呼吸都没有了。屏气凝神,用尽了所有的精力去倾听,可听来的事情彻底颠覆了他。
有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九里忙过来拉他走,轻声道:“少爷,小心被人发现。”
他没有说话。
九里抬头瞧见他脸色,吓了一跳,忙道:“少爷,要不要去医馆看看大夫?”
卫琅淡淡道:“我还要去宫里,只是抽空出来一趟。”顿一顿,“便是要看大夫,也是去看太医。”
但他相信,现在便是太医院的院判,也治不好他。
坐在轿子里,他把车帘都落下来,把自己隐在黑暗之中。
想起第一次见到骆宝樱,她对自己笑得很甜,他当时就想,这三表妹还挺讨人喜欢的,后来那天晚上,他从书房回来,就看见她站在自己的院门口,穿着单薄的裙衫,他怕她着凉,还将自己的披风借予她。
假如她真是罗珍……
他微微闭起眼睛,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从四肢,从每个毛孔冒出来的情绪。
也许是晦涩的难以形容。
骆宝樱与罗天驰话别之后,方才回到那小巷子去见两个丫环,为不惹人怀疑,又去买了熏香,画笔,澄心纸,这才回到卫家,此时已是午时,她用过午膳过得会儿,带着两盒熏香去看何氏。
何氏住的地方有些偏,但很幽静,她到得时候,何氏正在院子里绣东西,竟是一大件儿的百寿图。
见到她来,何氏放下针线,笑着道:“你知道你祖父今年几岁了?”
骆宝樱有些迷茫,但心想何氏问这个肯定是有原因的,由不得惊讶道:“难道祖父要过七十大寿了?”
“是,就在十一月。”何氏道,“不过尚早,只我动作慢,心里想着总是要送份大礼,这便早些准备。”
骆宝樱笑道:“母亲有心了,那看来我也得好好想一想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呀。”
鲜少有人活那么久,而且卫老爷子竟然还在为朝廷效力,真是难得!
何氏询问道:“你怎得这会儿来了,午膳用了吗?”
“用了。”她把熏香送与何氏,“今日不是出去了吗,我多买了几样,母亲您看看喜不喜欢?”
一打开来,清淡的味道就盈满了鼻尖,何氏一笑,心想这儿媳妇的眼光还是挺好的,或者说鼻子也挺好,这香味与她平时用得差不多,她定是照着类似的买的,那么她怎么会不喜欢?
“正好我的也用完了,明儿就用这个。”意思是,她收下了。
骆宝樱很高兴。
何氏道:“听闻你女工也不错,既然来了,不如替我也上几针。”
婆媳两个若是没多余的话说,也尴尬,做些事情就不会了。
骆宝樱便替她继续绣百寿图。
回来时,已是申时,骆宝樱点了几样菜,使人去厨房做,这便坐在案前写字。
不知不觉写到天黑,她抬起头,看见月亮都升上来了,惊讶道:“相公还没有回来?”
紫芙摇摇头:“不曾呢,也没有使人提早说一声。”
是不是宫里有事?骆宝樱少不得担心,因为嫁给卫琅之后,他去衙门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若是繁忙要晚些回来,都会叫小厮回府告诉她的,可今天竟然没有。
放下笔,她正待要紫芙去派个小厮探探风,却听见外头丫环叫着少爷。
她几步走到门口,询问道:“今儿怎么那么晚?”
洁白的脸上藏着见到他的欣喜,可又假装生气,打算质问他为何不使人告知。
这阵子,他自以为对她再熟悉不过了。
可原来,并不是。
他抱歉道:“今日忘了。”
骆宝樱哼一声:“幸好我也不是很饿,不然我就先吃了。”
明明在等着他,却给自己找借口,仍是那样的脾气,卫琅手伸出去,习惯性的将她揽在怀里,透过裙衫,她身上传来温热。
她低头给他解玉带。
他闻到从她发间散发出来的香味,是茉莉花。
什么都没有变。
变的只是他。
罗珍……
他在唇间无声的念着这名字,回到宫中无数次的想要否认,然而他渐渐明白,他无法否认,正如当初无法理解骆宝樱为何对他那么排斥,为何不愿意亲近他。
因为她在意的,一直是他对罗珍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