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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在上京路上,本来与她有些情谊了,经过方才一番相处,那因时间而生疏了的情谊自然而然回来了,当即一撩裙摆,做出要跑的姿势,“来就来,我还怕你不成。”她笑着说;祈云喜欢她的爽快,哈哈大笑着,一撒腿跑了,芸娘惊呼一声,说着你怎么这么赖皮啊也追了上去,身后的宫人目瞪口呆,口里叫着“哎,哎,小姐,别跑啊......”只好再使出吃奶的劲儿追赶。
祈云比芸娘快了一步先到寺门。她笑嘻嘻的看着芸娘,“我可赢了。”芸娘气哼,“不算。那个......你赖皮。”
祈云乐了,干脆更赖皮了,“可是也没规定不能赖皮啊!”
芸娘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祈云用指甲刮了一下芸娘红扑扑的脸,故意问:“是不是啊,芸娘?”
芸娘老大不情愿的撇了撇嘴,也故意道:“是啊,芸娘。”
“你......”祈云没辙的看着她。两人视线无意中对上,不由得“噗哧”的笑了出来,都乐了。
这时,后面的宫人喘着大气追了上来,口里不住的叫着小姐,祈云不耐烦,扔了一句,“你们自个儿玩。别跟着我。”拉了芸娘手臂往寺庙里走去。
报恩寺是京城名寺,历经三个朝代依然屹立不动。只是因为离京城较远,除了初一十五或是其余特别节日,香客并不多,倒是在此寄居求学的学子不少,因此外围的墙壁布满诗词画作,亦算是寺庙一景。祈云一路看过去,不由得想起自己弟弟,感叹道:“可惜我那傻弟弟来不了,不然倒是可以让他在此掉掉书袋。”听得芸娘直掩嘴笑。
庙里香客不多,可也还有零星几个,俱是些妇人,烟雾缭绕里,各自神色虔诚的祈求跪拜着。祈云和芸娘俱要了香点上,拜了拜,心里续了愿望,便由跟上的丫鬟插到高高的香炉里,又各自捐了些香油钱,有个跟随的小丫鬟看着芸娘小心翼翼的从随身的小荷包里掏出几个铜钱放进功德箱,暗自不屑的撇了撇嘴,这谁家的小姐啊,比她这丫鬟还小气?出了寺庙,祈云便问芸娘:“你许了什么愿?“
“许的愿望怎么能说出来?”
“那好吧。“
两人信步在寺庙四周行走,林祈云开始还兴致勃勃,后来便有些颓了,叹气,“说很好看,也不过如此。”
京城王府的侍卫便笑着说,“这报恩寺最出名的是桃花,可这三月、四月都过了,桃花也就只剩下伶仃几朵,自然比不得鼎盛时好,三四月时,繁花似锦,红彤彤一大片,那才叫好看,那时候也最热闹,每天来赏玩桃花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原来如此。“林祈云叹了一口气。
身旁的公公机警,“要不,小姐和秋家小娘子去庙后的精舍歇歇,待会吃过斋菜再走?老奴听说这里的素斋也颇出名呢!”
“那便如此吧。“
李公公赶忙让人去准备了。
走过一片桃林,祈云看见枝头残余的桃花,其中一小株长在低矮处的,密密的挤了三五朵,不繁艳,倒娇俏可爱,伸手摘了起来,叫芸娘站住,硬是别到了她发髻上,对身旁的李公公笑道,“我常听我那些书呆子兄长吟哦什么‘人面桃花相映红’,我看芸娘这脸红扑扑的,比桃花还要红上两分,李公公,你说是也不是。“
李公公笑着鞠身,“秋家小娘子长得好看,戴花自然也好看。“
芸娘一张脸更红了,“没带你们这样笑话人的......你给我戴花,我也要给你戴上。“
祈云大方地把头伸过去,“戴就戴嘛,咱也来一回‘人面比桃花红’。”
芸娘选了一株,李公公给她摘下,芸娘把花别到对方发髻里,两人互相端详着,感觉都有些傻气,不由得哈哈大笑。李公公虽然不知道这两小孩在笑什么,可看着两个可爱孩子笑得天真开怀,也不由得跟着微笑了一个。
两人又游玩一会,便到收拾好的精舍休息了。吃过了斋菜,两人都有些困乏,便让宫人铺了被席,去午睡了。芸娘睡了一半,内急了,迷迷糊糊爬起来,走到门边,却听得门外一把压低了的声音道:“香云姐姐,跟小姐一起的是谁家的小姐啊?好生寒酸,捐个香油钱竟然是三五文钱,亦不嫌丢人。小姐怎么会跟她好的?”
那叫香云的厉声,“闭嘴。主子的舌头也是你可以嚼的?”
外头一下没了声音。芸娘迷迷糊糊好恍恍惚惚里,一下子惊醒了,脑子回响着三娘的说话:丢的可就不只是你的脸了,还有镇南王府千金的脸——竟不觉呆住了。
“你怎么起来了?”忽然,镇南王府的千金站在了她跟前,芸娘又是一惊,天气已经开始有些热,她竟感觉背后出了些微的汗渍,她嘴巴张了张,有点似梦非梦的眩晕感,“我......我......我我要小解。”
祈云打着呵欠,“那还不去?回来再睡会。差不多我们就回去吧。”说完又往床上走去。
“嗯。”
待芸娘一离开,祈云像是犯困得厉害的脸便凝住了。眼睛里冷冷的。
回到镇南王府第一件事,她就是叫来管家,“把那个叫冷云的丫头掌嘴二十,发卖出去。我们府里不需要多嘴多舌的丫头。”
管家喏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