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无罪者,勿戕。”
“她害死了……我母亲。”
当“母亲”二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夜辜星有瞬间犹疑。
犹疑之下,潜藏着别扭。
对于前世的叶紫和如今的夜辜星来说,同是孤儿,“母亲”的含义太过缥缈。
“没有。”即便华发满头,老人一双眼依旧矍铄。
“什么意思?”
“妮娜没死,故此,不算有罪。”
满室俱寂。
安炳贤呼吸一滞,眸光暗沉。
纪情如受当头一棒,“怎么可能……”
只有郑萍笑得云淡风轻:“那个女人的命,真硬……”
可惜,一切都与她无关。
在安炳良决定抛下她的那一刻起,郑萍赖以支撑的世界,便轰然倒塌,四分五裂。
夜辜星后退一步,安隽煌从后方贴近,顺势将人揽入怀中。
他的惊讶不比她少。
“师父……”
“丫头,你确定要与我在此处叙旧?”老人的笑,一如既往和蔼,却在扫向她手中枪械之时,变得无比严厉。
……
平嫂当场死亡,纪情和郑萍被紧急送往中心医院,安隽臣陪同在侧。
麻姐推着半身不遂的安炳贤,尾随夜辜星三人进了主宅。
“小麻,你下去。”
“是。”麻姐退出门外。
“夜机山,妮娜真的还活着?!”
憋了一路,安炳贤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在岛上?”
十年前那场暗杀究竟是意料之外,还是刻意为之?
妮娜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太多疑问得不到解答,夜辜星再聪明,也只有一个脑子。
“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二十年前,夜机山作为璇玑门话事人受邀前往占鳌岛上堪舆,彼时,安炳贤的父亲病亡,需要一处风水宝地下葬。
安家派人寻到缥缈山,找上璇玑门,一开口就要“门派最有实力的风水师”,态度嚣张至极。
俗话说,宁得罪小鬼,也不得罪风水师。
可惜,安家强势惯了,根本不知收敛为何物。
竟然用新研制的重型火炮轰掉了缥缈山主峰大半个山头,逼得璇玑门走投无路,不得不向云游在外的掌门求救。
夜机山这才踏上占鳌岛。
本着一个风水师的良知,他没有在堪舆的过程中使绊子,而是等银货两讫,离岛之际顺走了天价钻石蓝色维特斯巴士。
这颗钻石之上留有开启安家金库的十六位数密码,何其重要!
失窃前后不过十分钟,就被时任家主的安炳贤察觉,派出暗卫精英部队连夜追捕。
这也是为什么两人初遇时,蓝钻会在夜辜星手上。
由于安炳贤的动作太过迅速,首先下令封锁全岛码头、泊口,紧接着对岛上船只加以戒严,显然是打算瓮中捉鳖。
夜机山逃到一片僻静荒凉的浅滩,竟然发现一只小型游轮停泊在岸。
打扮朴素的女人站在甲板上,怀里抱着婴儿,正轻声细语哄她入睡。
海风将她发丝撩乱,有的披散在肩,有的耷拉面前,可是,她的表情温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怀中婴儿就是她整个世界。
那一刻,夜机山的心被猛然触动。
人间至情,无非母子血缘;人间至暖,莫过于舐犊之爱。
他掐指一算,面色惊变。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
前世今生相合,因果是非交缠。
此是彼,彼却非此。
灵未改,形相变。
荒谬!
这是夜机山的第一反应!
移魂换形,天道不容!
而违背天理的错事竟然由他一手促成!
怎么可能?!
一定是算错了。
却不知,从他踏足占鳌的那一刻起,命运的巨轮已经开始转动。
为躲避安炳贤的搜捕,夜机山听从妮娜的建议,躲进了游艇后仓。
一块挡板将前后分隔,透过缝隙能够清晰看见前仓的情况,隐蔽性极好。
约见安炳贤的那晚,妮娜在饭菜里下了药,夜机山一时不防,中了招。
身体无法动弹,可思维无比清晰。
他听见一男一女激烈争吵的声音,男人离去后,独留女子悲戚地呜咽。
哭声没有持续太久,接近着传来婴孩儿咯咯的笑声。
他放心了,沉沉睡去。
待药效渐褪,缓缓起身,拖着疲软的手脚朝甲板而去。
突然,脚步一滞,他倚在船舱门边,只听一声重物落水激起的闷响,他试图伸手抓住那抹倩影,却发现终究徒然。
双腿一软,他跌坐在地,“天意如此……”
船板缝隙中凸起的铁钉刺进肉里,右腿一僵,却不复之前那般无力。
夜机山一个激灵,拔出铁钉,又在左腿、双臂上猛扎十几下,这时,行凶的二人早已逃之夭夭。
憋足一口气,埋头栽进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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