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规矩极严您少不了受苦,到时王爷也未必再容您胡闹。人生在世,留得性命最重要啊。她一个无依无靠被逐出王府的女子落到她们手里,还有好活么?觉远庵是出了名的严苛呢。
慢慢挪动身子,张六娘将沾了鞋印的白绫又拿了过来。重新摆正绣墩,站上去,将白绫搭在架子床的上梁。
这次系的是死扣。
脖子套进去的时候,她略有犹豫。
愣了一会,长平王临走时冷到骨髓的那一眼,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
罢了!她闭了双目,紧紧抓着绫子,一用力,踢倒了脚下的绣墩。咚的一声闷响,圆滚滚的墩子溜到门口,被一双穿着皂靴的小脚踩住。
林十一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脚下轻轻一拨将绣墩放好,不慌不忙走到腿脚乱蹬的张六娘身边,抬起精细的小胳膊抱住她,轻而易举把她摘了下来。
张六娘被放在了床上,捂着脖子干咳,脸色紫涨,十分狼狈。
林十一将绞头发的剪子也收了,对同伴说,“这回不能放任她,王爷说不许她寻死的,明日一早要送走呢。”
于是几个侍女轮番守在内室里看着,无论张六娘想什么死都死不成。
最后她想咬舌自尽,嘴里的动作侍女们总管不着,谁知刚咬了一下,她自己先疼得受不了了。
“怎么会有咬舌这种死法?”张六娘绝望地躺在床上,觉得所谓咬舌自尽一定是无聊人杜撰的。舌头一疼,牙齿自动就松开了,怎会咬得下去!
夏日天亮得早,第一声鸟啼响在窗外的时候,丑时才没过多久。
林十一看看纱窗外发白的天色,说,“王妃,该走了。”
……
如瑾被长平王搂了一夜。他宽大的手掌一直在她小腹上放着,入睡时是那样,早起睁开眼睛,她发现他的手连位置都没换。
昨晚私下找的御药房御医送进信来,说出那匣子被被放在何种药物里煮过,长平匆匆去了一趟舜华院,回来就抱了她一整晚,直说自己疏忽。
如瑾抬手将他眉间的皱痕抚平,长平王也睁了眼睛。
“醒了?有不舒服吗?”他立刻问。手掌在她肚腹上动了动。
他这样的紧张让如瑾感到好笑,可又笑不出来,鼻子里酸酸的,手指就没收回来,而是沿着他山壑一般的眉骨和鼻梁轻轻滑动。
“我又不是孕妇,即便是,只闻了那一会子又怕什么,你只管在我肚子上乱摸什么。”乍醒的声音软软的,带着轻微的哑,听得长平王目光微凝,在她轻轻开合的唇瓣上盯了良久。
然后就重重吻了上去。
“瑾儿,是我不好。当日让妙恒师傅收了她正好,长住弘度殿,府里都不必回了。”
他是怎么一边吻一边说话的?一瞬间如瑾脑子只有这个念头。
他的手从腹间顺势滑到她的腰后,紧紧揽住她,让她身子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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