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嫔所住的宫院在潋华宫后头,比潋华宫小了许多,容不得多位嫔妃混居,于是便只有她一个人带着宫人居住,落得清净。
其实她原本是潋华宫主位,但自从萧绫获封住进来之后,两个人明里暗里总少不了摩擦。一个是久居高位容不得沙子的,一个是盛宠新人风头正劲的,几番交锋下来各有胜负,谁也没赢了谁去。偏生萧绫在皇帝跟前对两人的争锋缄口不语,而宁贵嫔得个空就要奚落几句,日子久了,皇帝大概有些烦。宁贵嫔几番要将云美人挪到自己宫里去,皇后不松口,她就求到了皇帝跟前,说什么若跟前没个聊得来的姐妹,还不如自己独门独院住着。皇帝当时正为前朝的事思虑,顺口就说了一句“那你便去后头那处小院子住吧”,宁贵嫔后悔不迭,可为时已晚。
好在搬出去没多久那萧绫也失了宠,从春恩殿侍寝被赶出来成为宫中笑柄,而皇帝对她和以往也没太大不同,宁贵嫔这才放下心来,渐渐又恢复了以前的掐尖要强,得空就让人去前头给萧绫添堵。再后来,萧绫复宠晋级,宁贵嫔不甘心被人嘲笑,一直找机会想要往更大的宫院挪动,只是皇帝总是懒得理会她,最后拖到端午节宫变,这事便越发没了着落。若不是一心想要讨好皇帝,她昨天也不会接了祸害如瑾的差事,到头来却弄个勒令禁足,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日头老高了还躺在床上不想起来,蒙着被子生闷气。
静妃在外叫门的时候,底下人报上来,宁贵嫔直接吩咐不给开门,翻个身继续躺着!”
可怜宁贵嫔穿得太少,趴在凳子上露出了整个脊背,白皙光滑的肌肤碰上板子就是触目惊心的红印,渐渐转紫转青,最后殷出鲜血来。整日娇养在深宫的女人哪里受得了这个,没几下宁贵嫔就连喊都喊不出来了。织素不由担心:“娘娘,她家里还有人在朝为官,万一……”
“她家里有人,本宫难道没有么?”静妃让人在后背加了两个软垫子,舒舒服服靠坐观刑。宁贵嫔家里最高的官是做到布政使的祖父,而她家里几代陆续出过一些京官,是百年传承的望族,两下要真比,各有长短。自己本身来比,宁贵嫔貌美优宠,她有子嗣傍身,还更牢靠一些。
但她此时靠的不是家里,也不是子嗣。看看侍女担忧神色,静妃只作不知。她的依仗不是别的,就是今日长平王在御前杖杀了魏侍郎的消息。长平王那种深藏不露的人敢在皇帝龙床之前动手,那就说明,皇帝已经时日无多。这当口宁贵嫔刚冲撞了如瑾,而她还能和如瑾和颜悦色地交往,不趁此时了却往日积怨,更待何时?
这番心思不便当众言说,静妃只神色淡淡地看着宁贵嫔挨打,眼见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不多时便出气多进气少,软软瘫在凳上,后背腰臀连带大腿都血肉殷殷,心里无比畅快。
三十板子打完,静妃扬脸吩咐宁贵嫔的宫人:“抬回床上去养着,好好伺候你们主子,戴罪立功。”
主子都成这样了,宫人们哪敢废话,立刻哆哆嗦嗦将宁贵嫔弄进屋去,又躬身垂首出来听令。静妃道:“本宫之前和你们说的话都好好想想,要禀报什么只管找本宫。”然后带人施然离去。
宁贵嫔被打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后宫,一向笑脸对人的静妃突然露出这样的强横,一时间不少人感到自危,生怕平日里有意无意得罪了静妃被她一起发难,于是一整天里去往静妃跟前借故闲坐送东西的人络绎不绝。静妃私下里和侍女说笑:“宫里真是要变天了,从端午节那会儿本宫就发现,谁手底下有武力谁就是天,今日本宫算是尝到了甜头。任你多聪明多有手段,一顿棍子下去都得趴下!”
如瑾下午都在陈嫔宫里,陈嫔教给她怀胎时候应该注意什么,其实胡嬷嬷都讲过,但如瑾愿意听陈嫔满怀欢喜地絮叨。陈嫔怕她坐着累,特意让人搬了两条躺椅在厅里,两人卧着说话。陈嫔丝毫不提皇帝,话题只围着如瑾腹中的孩儿打转,如瑾也不提别的,仿佛只是寻常日子里的婆媳闲话。厅堂的门窗都敞开着,外头高天绿树,午后蝉鸣聒噪,颇有岁月静好之感。
只是有时一段话题告一段落,陈嫔端茶慢慢喝的时候,如瑾会望着蓝天出神。次数多了,陈嫔笑道:“你是担心家里的亲人吗?”
“没有……”如瑾不好意思地笑笑。
陈嫔道:“没关系,宙儿是有分寸的孩子,他会保护好你的。以后这种时候大约还会很多,你要慢慢习惯。习惯站在他身边,习惯以你不习惯的手段处理问题,当初你答应嫁给他,就要有这种准备——到目前为止你做得很好,所以我放心。”
陈嫔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如瑾不由认真打量她。已经不再年轻的面容谈不上美,更多是一种宁静沉稳的态度吸引着人的目光,仿佛几十年的岁月静静沉淀在她身上似的。
如瑾突然意识到,能养出长平王那样的儿子,陈嫔她又怎么可能是一个默默无闻、针扎在身上都不吭气的窝囊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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