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这事不是殷岁晴能做主的,但他依然恼她。恼她不顾旧情,恼她决绝果断,把十几年的恩情断得一干二净。若是能见她一面,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自作自受。当初她在他身边时,他不屑一顾,对她冷言冷语,现在多是报应到身上了,才会让他一个人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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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梅院门口有一个人徘徊许久,时不时探出脑袋观望,可惜除了偶尔传出的丝竹管乐声,其他的再听不到什么,更别提能看到堂屋情况了。
陶嫤失望地顺了顺将军的毛发,她刚才从孙启嫣口中得知男宾在此处设宴,特意路过此地,想趁机目睹瑜郡王尊容,可惜事与愿违,她这次怕是见不到了。
将军配合地叫了两声,身后白蕊不安地劝道:“姑娘,咱们还是回去吧……谁知道会有什么人出来……”
陶嫤应了一声,准备随她回去。
正欲走时,迎面来了两个侑酒的娘子,衣着光鲜,朝她施施然行了一礼便往尤梅院走去。陶嫤对她们并无兴趣,却被她们的对话攫住注意。
其中一人问:“方才走过去的是不是瑜郡王?”
另一个答:“瞧着有些像……今儿风大,也不知道他去观月亭做什么……”
陶嫤蓦地一怔。
不必她说,白蕊几乎就能猜到她的心思,顿时垮下一张脸来:“姑娘……”
果不其然,陶嫤脚步一转往她们所说的凉亭走去,“咱们也去看看。”
事关阿娘终身大事,她是万万不能马虎的。在阿娘嫁去瑜郡王府前,她一定得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免得才出狼窟,又入虎口。到那时两人隔得很远,她就不能时时陪在阿娘身边了。
白蕊为她的清誉着想,着急得直跺脚,“万一被人瞧见,姑娘的名声怎么办?”
“你以为我没想过?”陶嫤狡猾地笑了笑,娇靥粉嫩,说着举起怀里的将军,“我是来找它的,才不是故意乱跑。”
“……”白蕊无奈地叹了口气,论歪理她永远赢不过姑娘,只希望不要被其他人看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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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蕊问过府里的丫鬟,确定观月亭的位子后,一边为陶嫤引路一边观察周围有无来人。
没走多远果然看到前方有个高挺的人影,衣着华贵,闲庭信步,正往假山上修建的凉亭走去,应当就是那位瑜郡王。他身后跟着一名仆从,看样子不大好接近。
白蕊忐忑道:“姑娘,咱们回去吧……”
陶嫤朝她做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我只是看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话音将落,将军忽地发出一声鸣叫,清脆尖细,引来前面的人回头。
她杵在原地,对上一双冷漠的眸子,那人脸庞年轻俊朗,同她想的完全不同。陶嫤怔忡,忘了反应。
不是说瑜郡王快四十了,为何看着比她大不了几岁?
恍惚间手一松,将军便蹿了出去。
它一溜烟来到那人脚边,侍从瞧见了,刚说出一个“世”字,它已经爬上他的靴子,龇了龇牙。
那人察觉,低头对上将军圆溜溜的双眸。
他弯腰把它揪起来,本以为是一只花斑小猫,仔细一看又不大像。他眉峰低压,见这只小东西准备咬他,抬手便要把它扔出去。
尚未脱手,便听那边传来一声“不要”。
廊下那道鹅黄色的小身影冲了过来,她急匆匆地来到跟前,伸手想夺走他手里的小豹子。奈何身高不够,又因着男女有别不能靠得太近,站在几步之外十分为难。
他问道:“这是你的?”
陶嫤点点头,虽然有点气恼他的粗鲁,但到底自己理亏在先,“是我的……你别扔……”
他提着将军送到她跟前,蹙眉道:“既然是你的,那便看好了,别让它出来随便伤人。”
陶嫤赶忙接过,表示把他的话记在心上了,“方才是我疏忽……”
对方并未在意,只不过对将军的品种有几分好奇,多看了两眼。见它露出锋利的牙齿时,眉峰微扬,“豹子?”
陶嫤嗯一声,被他看得有些不安,“它平常不会这样……可能是这几天闷坏了,刚才才会失礼。”
言下之意,便是希望你别跟它一般见识。那人听明白了,确实没打算跟一只畜生斤斤计较。只是对这动物有点好奇,免不了多看两眼。
他怎么看都不像瑜郡王,光年龄就差了好大一截。陶嫤恍悟自己或许认错人了,既然不是瑜郡王,她便没有留下的必要,道过歉后便要离去。
尚未转身,那边侍从咋呼一声,大惊小怪地查看:“世子没事吧?”
说着一阵长吁短叹,“幸亏没受伤,若是让瑜郡王知道,免不了又要担忧!”
他是世子?
陶嫤抱着将军的手颤了颤,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