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宰的羔羊,嫁不嫁得出去,过不过得好,全凭她一句话。
长公子已经说了,只有他以后的妻子能给她们一条活路。
没有哪个庶小姐敢把长公子的话不放在眼里,现在这国公府就是他的,他就是这国公府的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也不想跟他作对,把本来暗无天日的日子过得更加凄惨。
不过不管国公府有几个庶小姐,这庶小姐里,有那消息不灵通的,也有那消息灵通的,像二房的六娘子,她同母的哥哥就是长公子最看重的府中庶子,也就是府里排名第四的四公子,因着此,府里的人多少是要给他些面子],在府里他也有自己的一些人,没一会,她就从她哥哥的人那知道了那订亲的姑娘是哪家的人,知道是她小时候见过面,还叫过慧齐妹妹的谢家姑娘,想起她还曾给她那个妹妹送过糖,还跟她拉过小手,已经满了十七岁满岁的六娘子背过身就是淆然泪下……
她记得那慧齐妹妹是个爱笑,又乖乖巧巧,还很大方,性情再讨人喜欢不过的小姑娘了。
老天爷,它总算是给了她条活路了!
拿钱打发了人走,六娘子哭也只敢躲在自己房间里哭,生怕有人看到到嫡母那里告一状,接下来她当月的月银就会悄无声息地没了,而她自是没胆敢去置问嫡母。
这府里看着是国公府,但好日子也只有当家的主母能过得上,她们要有什么就有什么,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也还是有人会为她们去摘,可她们这些当姑娘的,尤其还是庶姑娘,每月能得的那些东西都是手掌板都数得过来的,缺一样就是少一样,就是想为自己攒点好东西也都是极其不易的事。
这日子没有盼头,六娘子也不是没想过到了家庙后该怎么活,或是找根绳子上吊算了,但这人活着,敢死的人能有几个?好死不如赖活,六娘子自十五岁及笄后就赖活了两年,眼见前路有点希望了,这心里的惶恐惊慌也到了顶点,在屋里哭了好半会才止住了泪。
就是在这渲泄这几年来的痛苦失措的时候,她也不敢哭得狠了,生怕自己行差踏错半步,这大好的好机会也会从她手中溜走了。
她叫来了丫鬟打来了温水洗脸,又细心地把头发梳了,她刚才哭的时候都不忘想这慧齐妹妹今年应该是几岁了,想到她只有十四岁还没及笄,在重新梳发的时候,六娘子把及笄后梳成了飞仙髻的头发当即拆了,让丫鬟给她梳成了丫髻。
她告知她的梳头丫鬟,“往后我就梳这丫髻了,没有我吩咐,以后天天就梳这发髻。”
丫鬟应了是。
六娘子换了发鬟且不说,她一直在想当年她给慧齐妹妹的是什么糖?但那过去的时月久了,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不知道当时给的是冬瓜糖还是杏仁糖?
不管当时给的是什么糖,她且又想,这若是哪当年的小女孩时的那点好去故意讨好她,慧齐妹妹会不会觉得她太有心计了而不欢喜她?
六娘子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个好招,只想等她哥哥回府了,亲自去问问他,让他给她拿个主意才是好!
这时不仅六娘子知道了跟长公子订亲的姑娘的身份,那日唆使了同长房的庶妹妹五娘子去哭诉在府中日子过得生不如死的四娘子也知道了谢慧齐的身份。
她也是小时跟谢慧齐在府里来往过的姑娘,一从买通的二婶母的丫鬟身边知道谢慧齐的身份,四娘子也是当时激动得在袖子下差点把自己细长的手指扭断。
总算没浪费她搭进去的一大笔银钱!
四娘子没哭,她知道后,淡定地把人打发了走,等人一走,她就猛地站起来在屋子里打转,嘴里喃喃念着,“得找她,得找她,得让她喜欢我,得让她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四娘子是长房国公爷房里的姑娘,她娘说来得宠也不得宠,说得宠是进府没两个月就有身孕了,说不得宠,是她娘被国公爷的新欢毒死后,国公爷也没拿当时的新欢如何,不过就是赏了她生母一副薄棺,葬在了那还有名头的山中,而不是那乱葬岗。
四娘子已经快到年满十八的日子,满了十八,她就十九了……
就是府中同母的庶兄庶弟她也没有一个,别的庶姑娘还有兄弟可以靠一靠,可她没有,一个都没有,她连个同母的姐妹都没有,她不为自己打算,这天下就没有人会为她打算了!
四娘子知道后,一直念着让自己冷静冷静,等确定自己冷静了下来,她坐在了椅子上,费力地思索起当年她与那位谢家妹妹的交情来。
细细一想,才想起当年她还抢过那位谢家妹妹身上的珠钗,四娘子一想起这事来,当下都喘不过来气来,她捧着脸坐在椅子上,因绝望与孤苦无依差点掉下泪来。
她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更得这么狠,是因为在拼了老命爬金榜,但感觉金榜非常不好爬,有种老命拼了也还是爬不上的感觉。
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