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一路快速回了府中,一回到府里,谷芝堇跟其夫余小英也来了。
国公府的大夫早已得了先回来报的人的令,二夫人跟谢姑娘一进府就立即抬进药堂进行医治,余小英跟着妻子在身边一路看着,末了,他神情有些黯然。
他以为他医术已十分了得,但跟国公府的这些个大夫一比,他虽未逊及几分,但还差上那么些火侯的。
他们诊断之精准,用药之准确,就是他来,也未必会比他们快,比他们好。
谷芝堇是听闻了宫中出的事,急急带人赶过来帮忙的,一看见表妹的惨状时她都忘了说话,尤其看到小表妹的手放到药水里滋滋作响时,她看着她额头下流下的冷汗都替她感觉到了疼,所以她一直没往边上看,等到表妹的手从药水里拿了出来,涂了药用纱布包了起来后,她这才往身边看去,然后这才看到了她夫郎黯然的神情。
她顿了一下,扯了下他的衣袖,带着他离开了药堂。
余小英被她拉着走到了外面,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
他以为谷府已经很大很精致了,但一进国公府,踏在这个连地板都干净光滑得可以当镜面照的地方,他才觉出他与这京城到底有多格格不入。
谷芝堇忧心着药堂里头还在治伤的小表妹,头一直不断地往回看,等看了几眼回过头,又看到了余小英的头往空中不断地扭,像是找不到安放他的眼睛的地方。
“你还给我买丫鬟婆子伺候我吗?新衣裳还给我做不做?”谷芝堇把他的头别了回来,让他看着她,但他立马就垂下了眼,她轻嘲一笑,摇了摇头,道,“当初你死都要娶我的雄心哪去了?”
余小英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说,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她身份到底有多好。
她表妹都是嫁进这样的人家的。
那她呢?
如果她没嫁他,是不是也……
余小英不想再想下去了。
“要给我的,还给吗?”谷芝堇替他整了整身上泛旧的衣裳,尔后,手指也顿了,想起这几年她也就每年在过年的时候替他做一件新裳让他过大年穿,身上的这件,还是她前两年做的,记得她给他做的头一件那年,他一件就穿了一个冬天,脏了当晚自己洗好,放到炕笼上烤干,第二日就接着穿……
后来多了几件,也不过是多几件轮换而已,换来换去也就穿旧了。
“今年多给你做一身新衣裳,你自己多买点布和棉花回来。”她拍着他身上衣裳沾着的灰道。
余小英一听,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上抬,眼睛不断地往她身上瞄去,好一会,他才小声地问,“真的?”
真的多给他做一身?
“嗯。”
余小英一听,脑子里那些想法全没了,他有些不安,又有些着急地挪动了下脚,靠近她,小心地跟她打着商量,“那还多做两条裤子不?我的裤子都在马背上磨破了,你也看到了,我补了好几次了。”
“嗯。”
“那……”
谷芝堇漂亮的丹凤眼往擅于得寸进尺的人看去,余小英立即就噤了声,不再吱声了。
但这次跟谷芝堇进了药堂后,他不再拘束地站在一角了,而是默不吭声地上前给国公府的大夫打下手,他认药多,拿药准,比国公府大夫的小徒弟们手脚快多了去了,往往是大夫嘴里一报药名,他就能靠着鼻子准确地打开药箱,手指往药箱里随便抓一抓,就能抓准分量,无须药秤称来称去。
这时候抓药煎药出来给主子们及时医治消肿消毒是府里三个坐堂大夫的手边大事,所以一看有比徒弟还好用的打下手的,就都想也不想毫不犹豫先用了这个冒出来的所谓神医表姑爷。
这时候全府的心神都在二夫人跟谢慧齐身上,谁也没注意到这个表姑爷的帮忙,就是站在一旁的谷芝堇也只有个婆子丫鬟站在边上招待着,并没有人关注她……
而谷芝堇除了盯着表妹之外,时不时的,就把眼睛放到忙碌不休抓药煎急药的夫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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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皇宫里也是一片混乱,皇后的凤宫更是来往的人不断,步履匆匆,俞家的几个老夫人一进宫见到皇后的脸,有个最老的当下就软倒在了地上。
老天,如若这张脸毁了,这还没坐稳几年的皇后位置也是坐不稳了。
现在三皇子还只是皇子,不是太子啊!
“太后,您要给皇后做主啊!”俞家的两个姑婆,一个老夫人当下就朝太后跪了下去。
俞太后已经是脑袋发蒙好一阵了,听到这一阵哭喊,脑袋更是一片被针钻般地疼。
“你们让哀家静静,静静!”俞太后把桌上的杯子拿手挥了下去,一阵刺耳的瓷碎声后,跪下的俞家妇人们都闭了嘴。
“全斗,皇上还在太和殿?”俞后揉着额穴淡淡道。
“是,太后娘娘。”太后身边的老太监全斗小声地道。
“再去传话,皇上若是忙,来不了,就问问皇上,看哀家这个他老不死的母后能不能过去,跟他要个说法!”俞后话说到这,胸脯因情绪过于激动剧烈起伏,她咬牙忍了又忍,才没说出皇帝是个孽子的话来。
当初他是怎么跟她保证的,说会让俞家得到该得的——可这么多年了,他们俞家得到的是什么?
那个厌恶他的女人生的儿子,他到底有什么是不能废他的!
不废就罢了,可他立的皇后,他居然让人这么羞辱后还放出了宫去,今个儿他若不给他一个交待,他就别想这内宫有一天的安宁日子让他过!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