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与他的老家人想来也是活了甚久了,但就是老家人是驼着背的,谢慧齐在他身上也看不到沉暮之气,而颜如少年的国师就更是洁白透明得不像沾染尘世的世俗中人。
这与她之前以为的活得越久,身上越是古板,还透着腐朽酸气的印象是不相符的。
知道他们的不凡,谢慧齐也没抱什么侥幸心理,遂在他们前面也没有太多的惴惴不安,也算是比较平静。
坦然又浑身充满气的人,身上是没什么惊骇之气的。
国师觉得这个小姑娘强,也就强在这点。
不过,这个小姑娘落在了齐国公府,是把运数带到了齐国公府身上,倒也确实折了她不少的福气。
不过于她的子孙后代的福气来说,她折的这点福气也不算什么了。
燕帝让他的江山命数皆变,于温家皇族来说是灭顶之灾,于有些人家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开始。
而于他来说,燕帝多活八年十年,百姓就不用受在他突然驾崩之后的苦楚,等到这天灾过了燕帝再亡,于天下,于百姓都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温家气数快要尽了,国师看着眼前唯一的那个变数,心道她如若开口求个保全己身的方法,他若是给了,是不是也算是天命所为?
她没事是最好的,有她在齐国公府镇着,到时候那十年的灾祸也就可完全避免过去了,天下也无需大变才能过渡。
苍茫大地上那些命如蝼蚁的百姓们也就可以少死些了,有着他们的繁衍,贫瘠的土地才能长出旺盛的生命来。
国师友善的眼神让谢慧齐的心又放松了些,她确是来问事的,国师和善,对于她来说也就好张口得多了。
“道长,今日我来也是有事想求教您的。”
“嗯。”
“不知……”
“说。”
谢慧齐话还没说完,国师就打断了她的话。
“我想问问,您所说的我的生死劫是在何方,何时……”谢慧齐出了口。
来之前,国公爷已是与她所说过了,秋意阁只要国师示意可说那就可以开口,无需担心隔墙有耳。
齐君昀让妻子来走这一趟也是想看看她能不能从国师嘴里知道更多的详情,他是问不到了,看国师会不会看在她给他亲手做的那些吃食的份上,多告知她一点。
他让她但说无妨,谢慧齐也是问得直接。
“老道能告知你的,就是此生死劫已是不远了,再远也远不过明年年底,就这一两年之间的事了。”国师看着她柔和的眉眼,心里寻思着能给她避灾的东西。
“那是何劫,道长能不能……”
“生死劫。”
“可是会见血?”
国师听着,眼光一闪,又闭上了眼。
“等会,不急,你喝喝茶。”站在亭子一角的老家人又走了过来,倒了他煮的粗茶。
满是苦涩味道的茶一入口,谢慧齐心里的那点焦虑就又散开了。
不急,没什么好急的,该来的总会来的。
国师再睁开眼,对着谢慧齐就是摇头,“老道不知,只知你这一次凶险无比,非生即死。”
这说了还是等于没说一样,谢慧齐苦笑了起来。
“不过,老道算到你命中有三子一女,”国师说着,把手放到了桌上,“来。”
谢慧齐又是一愣,把手放到了桌上。
国师探了脉,只片刻就把手了开去,直视着谢慧齐朝她平静地道,“告诉你家齐国公还是要多加注意,老道刚才只算出来,你这次如若不是生,那么就是一尸两命。”
谢慧齐当下就站了起来,把手放在肚子上,心绪如潮,连呼吸都重了。
良久,她哑着嗓子艰难地道,“道长,多久了?一个月出头一点?”
“如国公夫人所言。”国师点头,随即,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色不早了。”
她也该走了。
再不走,等皇帝过来,她就不好走了。
“多谢国师,那妾身走了。”见他送客,谢慧齐勉强地笑着朝他一福身,转身有些魂不守舍地走了。
在门口的时候,她脚下一个踉跄,如若不是身边服侍的人扶住了她,她恐会摔下去。
老家人见那差点摔倒的小姑娘一被扶起,一脸的惊骇害怕拍着自己的胸口,那种激动就是他隔得远远的看了,也能清楚看到她的担心。
“那小姑娘吓着了。”老家人站到他身边慢慢地把她带来的吃物收进篮子,嘴里淡淡地道。
“嗯。”多条命在身,就看她能不能因着这条命捱过来了。
国师应得很是漫不经心,老家人陪了他大半个甲子,早已能从他的口气里捉到一些意味出来了,“她这劫很凶险?”
“生死劫。”国师黑白分明的眼睛转到了他身上,再次重申。
非生即死,能不凶险?
说来,他也不想她出事。
他厌倦了看着这块土地上的无辜懵懂的苍生遭受天地放诸在他们身上的种种大劫,一生之中苦难总是多于平顺。
他活着的时候,只想看着他们多过几年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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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国师的地方,谢慧齐就恢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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