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心里依然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
“坐吧。”
朱道临把出鞘的阔剑放到桌面上:“昨天晚上我和张大师喝酒之后,他和两个徒弟陪我到他家后院试剑的经过,你现在还记得吧?”
坐在朱道临对面的楚梅点点头:“记得,后院的灯光很亮,张大师的徒弟先后拿出三把宝剑让你试,最后你都不满意,那个姓徐的徒弟还怪声怪气地讽刺了你几句,结果你到兵器架那里随手抽出把腰刀,走到那根试剑用的打木桩前用力一挥,把一米多高的大木桩从上到下劈成两半,把张大师和他两个徒弟都给镇住了。”
“后来张大师单独拉你到屋里谈了很久,才拿出这把宝剑让你试一试,你却没有再试,只是抽出来细细看了一遍,就请张大师开价了。”
朱道临叹了口气:“昨天下午我们一到龙泉就去找张大师,可他摆架子不愿见我们,只派几个兼职售货的徒弟接待,见我转眼拿出近十万买下四十把刀剑,他们的态度马上就变了,再听我说打算一次定制两百把真正的唐刀而且可以先付钱,张大师这才出来见我们,也就有了晚上那场在他家里摆下的接风酒宴。”
“当时确实挺让人生气的,他那几个徒弟都是势利眼,要不是你坚持,我都想带你去其他厂了,整个龙泉几十家刀剑厂,上过电视得过大奖的也有不少,不见得就比他家差。”楚梅记得很清楚。
朱道临点点头:“当时我也想转身就走的,后来还是想再谈谈,谈不拢再走也不迟,结果证明还是值得的。”
“也许你觉得这把剑除了长一点宽一点之外,与其他刀剑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那些喊价五六千到两万多的宝剑无论外形还是装饰,都比这把外表毫不起眼的阔剑漂亮得多,可我有种感觉,那些所谓的宝剑都不是我需要的剑,宁愿没有我也不会随便买一把。”
“张大师估计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这才匆匆结束酒宴,捧出那三把获得国家大奖后待价而沽的宝剑。”
楚梅点点头没有说话,她相信朱道临所说的感觉,尽管这种感觉很虚无,无法言喻,但楚梅曾有过类似的玄妙经历,而最近一次就是初次见到朱道临的时候萌生的。
朱道临再次拿起桌面的阔剑:“这是把真正的宝剑,仿自汉代天子剑,全长一米二,剑身宽达四点八厘米,重达五点二公斤,几乎是寻常龙泉宝剑的两倍重,一般人根本舞动不来的。”
“这把剑的剑柄和剑锷用银铜合金一次性浇筑而成,精心打磨之后剑柄缠上细密的牛筋皮绳,鲨鱼皮的剑鞘也没有任何奢华的装饰,更没有像前面捧出来的三把获奖宝剑那样,剑柄、剑锷和剑鞘都有精美绝伦的雕刻图案与装饰花纹。”
“这把剑到我手上不一会儿,我就相信张大师所说的是真话,他悄悄对我说,这把剑是用五年前从黔桂交界地区高价买回的陨石千锤百炼做成的,是他人生中最值得纪念的骄傲,所以珍藏到现在才拿出来。”
“据我了解,六年前张大师名声不显,整个龙泉地区至少有十个铸剑师比他有名,但六年前,正是没有什么名气的张大师技艺大成的时候,也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可以说,这把剑很可能是他这辈子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所以最后他喊出十八万的价格时依然很心疼。”
“后来我想,我之所以能够打动他,除了一口气买下四十把各式刀剑,又一次性向他定购价值六十万的两百把唐刀之外,我劈开木桩的那一刀起了很大作用,他和他两个徒弟心里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若真让我失望而去,他们恐怕要担心自己的名声了。”
楚梅不知道修为和武技方面的事情,也不了解朱道临为何花这样大的代价买回这把剑,为解开心中疑虑,她最终还是忍不住询问:“你花这么多钱买回这把剑,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朱道临故意侧着脑袋戏虐地看着楚梅:“买回来收藏不行吗?你知道我不缺钱,还很喜欢古董字画什么的,你也看到了,我这次又带回不少好东西,很值钱的,哈哈!趁现在年轻有钱,我得多买点儿古董宝剑什么的留着,以后以后没钱了可以卖掉,老了还能传给我儿子。”
楚梅的小脸又红了起来:“没正经,不和你说了,我要睡觉了,你继续捣腾你的古董宝剑吧。”
“对不起啊,又让你受惊了,哈哈!”
朱道临满脸笑容地目送她小跑出去,慢慢收起桌面上的宝剑,拿到箱子上方却停住了,略微考虑便原地坐下闭眼冥想。
半分钟不到朱道临睁开了眼睛,看到放在膝盖上的宝剑已经消失,立刻捂住左腕上的金刚圈满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