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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两人是亲兄妹,文瑜和文珺一年到头能够坐下来好好说话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够数的清。
毕竟大太太邱氏是继室,年轻,跟大少爷差不了多少岁,自然应当避嫌。
所以,只要大老爷文瀅不在内宅,文瑜是从来不来大太太跟前的,就是送东西也会再三斟酌,就怕传出了闲话。
同样,文珺作为一个姑娘家,自然是在内宅活动的,根本就不会踏出二门一步,这也使得这兄妹两个每日除了晨昏定省的时候打个照面,在父母面前承欢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
这兄妹两个可以说,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
文珺可不懂哥哥的纠结,她眼下正在为宋家姑娘给她的茶宠发愁呢。
看着自己家的姑娘对着那只才寸余的汝窑小白兔发愁,舞柳忍不住道:“姑娘,婢子曾经听静心庵那边的舞墨说过类似茶宠之类的玩意儿,可见陈家肯定是养过茶宠的,姑娘何不去静心庵那边坐坐,顺便请教一下这茶宠的事儿,岂不是两便?”
丹枫道:“姑娘,这不好吧。
如今静心庵那边也是跟着我们姑娘一样的份例,这茶叶什么的,只怕也只能是这里吃什么,她们也吃什么。
如果姑娘去静心庵请教,那岂不是往人家的伤口撒盐,让人家想起这伤心事儿么?姑娘,我们老爷就喜欢摆弄这些,姑娘何不请教一下老爷?”
文珺刚想点头,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父亲宠爱我,我是知道的。
若是我回了父亲,父亲一定会开口增加我的份例,这样一来,就不好了。
父亲增加我的份例,这是父亲的心意,如果我拒绝了,岂不是伤了父亲的心?可若是接受了父亲的美意,那我的份例岂不是比姐妹们多出一份来了?那样一来,九妹妹和十妹妹那边岂会没有怨言?只怕六姐姐那边第一个就闹出事儿来。
那样就不好了。
我还是去问问琌姐姐吧。
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一点事情。”
文珺将那汝窑白兔放进了盒子里面,自己亲自拿着,来静心庵找文琌。
可巧,文琌正在窗下抄写经书呢,文珺也不欲打扰了她,便自己在堂上西侧挑了一把靠背椅坐了。
下面的小丫头赶紧上茶来。
文珺见文琌这边的茶跟自己屋里吃的差不多,心里也微微点头。
少时,里面的文琌抄好了一页纸,将之仔细检查了一遍,放进竹编的匣子里面。
正待抄写下一页,却听见丫头在耳边说文珺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笔墨,让舞墨收拾了,自己则亲自出来见文珺。
文珺这里一盏茶都没有吃尽,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赶紧放下手里的茶盅子,起身与文琌见礼。
姐妹两个依礼厮见过,文琌这才请文珺进里屋说话。
守孝之人,屋里装饰不宜过多,也不宜过于鲜艳明媚。
文琌的屋子就非常地守规矩,一色的月白的帐幔,若非那隐隐约约、清清淡淡的蓝色,加上那天青色的枕头被褥,这屋里就真的太过素净了。
文珺看了看帐幔,又看了看西墙上那挂在墙上直径不过三尺的博古架和博古架上的器物,文珺暗暗点头。
文琌请文珺往罗汉榻上坐,又吩咐小丫头道:“将前几天下面的庄子上送来的茶沏一壶来。”
没一会儿,那小丫头果然捧着一个茶盘过来了。
文珺见那茶盘上的茶壶茶杯,个个精巧可爱,那茶壶上浮雕着的荷塘那也就罢了,倒是那茶杯,一个个小巧玲珑,宛如被人握在手里的荷叶,加上那嫩绿的颜色,着实招人喜爱。
文琌见文珺对着这套茶具出神,便解释道:“这是那一年,我还在家里的时候,我父亲得了一块颜色正好的东陵玉,恰逢我生辰,就特地让外头做了这套茶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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