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离了墨清羽的怀中,慢条斯理的寻了张椅子坐下,语气懒洋洋却略带讽意的道:“明知是我故意的,为何不揭穿我。”
墨清羽黯淡的眸子一扫眼前已然判若两人的女子,淡淡道:“就不能让这个梦在长一些吗?”
是啊,他不傻,从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产生了怀疑,只是他并不戳破她,她带着目的而来,而他不过想跟一个与馨儿相似的人多相处几日罢了,而今看来似乎这梦该醒了。
至于刚刚为什么他会呵斥柳梅儿,是他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突然想起以前馨儿推倒柳梅儿的那一幕,现在看来或许当初馨儿根本就没有推柳梅儿。
那当初馨儿该是如何的有口难言?如何的委屈至极?而那个时候自己站在了柳梅儿的一边,馨儿心中当时该多绝望,对他该有多失望?思及此,墨清羽闭眼一瞬,晦暗的眸中满是悔不当初的痛苦之意。
大家都是聪明人,阮无双也不在绕弯子,索性将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美眸冷冷的掠过墨清羽那追悔莫及的神情,心中却是没半分对他的同情,更多的是讽刺之意。
“墨庄主觉得这身嫁衣可好看?”阮无双冷笑着说道,站起身来,双手摊开,满是彻骨冷意的眸光如锋芒落在犹如一摊死水般平静的墨清羽的身上。
眼前的大红嫁衣炫目到灼心,就像心底最深处的一道暗殇,触之不及,一动,便是鲜血淋漓,他的眼似失去了神采,略微苍白的唇嗫嚅了两下,却是一点声音都不得。
见此,阮无双勾起一抹冷笑道:“墨庄主可知当初叶竹馨是多么的渴望这大红嫁衣,可惜到死也没穿过一次。”尾音一落,暗芒皆出。
阮无双的话于墨清羽而言,字字珠玑,皆入心底,渗透骨髓,脑中不由涌起杏花树下互许誓言与她嫁进府中那日的场景,一番甜蜜一番虐心,不停的交织在心中,不自觉的已然温热的眼眶一滴泪直直坠下。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可墨清羽不值得同情,叹只叹造化弄人而已。
“这一切都是她逼我的,我何尝不想八抬大轿,凤冠霞帔迎她进府?看她神伤落泪,我比任何一个人还难受,可是我放不过我自己。”也放不过她
墨清羽喃喃细语,眼神空洞,幽幽的似万丈深渊,他不知道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阮无双听,也不知道是在为自己找一个安心的借口,还是痛彻心扉的追悔莫及?。
“她逼你的?呵呵,墨清羽,你给过她解释的机会吗?”阮无双不住冷笑。
“事实就摆在眼前。”墨清羽大声喝道,一双眼眸猩红不已的看着神色清冷的阮无双。是她无情在先,他没有做错,没有没有
墨清羽的内心是矛盾的,他既希望事情就是当年他所知道的一样,叶竹馨放弃了当时没前程的他,又希望她是苦衷的,可无论哪一个于他而言都如钝刀割肉,痛苦难当。
“呵呵,既然如此,我便还你一个真相如何?看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阮无双语气凉凉的道,看着墨清羽面上痛苦的神色,清冷的美眸没有一丝波动。
闻言,墨清羽慌神一怔,空洞无神的眸子与阮无双寒意灼灼的美眸对触,蓦然他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几分荒凉,几分悲戚,身子一晃,脚步踉跄倾倒在椅子上。
“真相?馨儿已去,真相早就不重要了。”于他而言,叶竹馨的逝去便意味着他的逝去,现如今的墨清羽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罢了,他不是没想过随叶竹馨而去,只是有些事情,他还没安排妥当,待一切尘埃落定,他便会去那黄泉三尺寻她,他只期望她走的慢些,可以等等他。
闻言,阮无双就是连一丝冷笑都浮现不出来,反而有股子怒火窜上来心头来,真相不重要?那叶竹馨的死又是因为什么?不就是差了哪一个所谓的真相吗?
“墨清羽,你根本就不配叶竹馨一分一毫的爱。”似怒到了极致,阮无双疾步走到墨清羽跟前,双手扯着他的衣领,似浓墨晕染的美眸狠厉的看着他那漆黑空洞的眸子。
这个男人,竟然是这样一副样子?
“是啊,我不配,不配,你杀了我吧。”墨清羽嗤笑道。
“杀你?呵”阮无双冷冷一笑,稳了稳神,她放开他的衣衫领,冷冷的道:“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尾音一沉,如浮冰坠入寒窖,叫人冷到骨子里,几乎将人冷冻。
墨清羽望着扬长而去的阮无双的背影良久,蓦然他笑了起来,闭眼一瞬,泪如珠玉落盘,真相真相当然重要
“你如何知道当年的真相?”他高声道,这个局外人如何会得知当年的真相?若眼前的这个陌生女子知道,岂不可笑?
阮无双步子一顿,并未转身,这一次总算没让九泉之下的叶竹馨失望,否则别说真相如何,她都会让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受尽折磨,稳了稳神,启唇冷言道:“今晚给你答案。”话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