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一心想太太平平的过完这几天,所以,这天夕阳才刚刚西斜,柳儿就探头到外面不时看看送饭菜的来没有。二人都想早点吃了饭早点歇着。
她才看了两三次,居然就见小宫女提了食盒飞奔而来。一打开,今天的饭菜居然送得又早又不错,还新鲜热腾。有燕窝什锦鸡丝、胗柳脍鸭掌、鲈鱼羹和两碟松柳新鲜小菜。而饭也是香喷喷的云粳米。
她怕小宫女再给冯丰讲些绯闻八卦,又惹她好奇,就悄悄叮嘱小宫女等在门外,自己提了食盒进去了。
快一个月了,每天都是剩菜剩饭,但求是热的就阿弥陀佛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有这等好菜。冯丰大喜过望,端起碗招呼一声柳儿就吃了起来:“哇,好久没吃过这些好东西了,快馋死我了……”
在这冷宫里,主仆二人同甘共苦,柳儿这些日子也早就难以忍受了,顾不得多说,自己也埋头吃了起来。
两人几乎是风卷残云般吃光了所有东西,冯丰放下碗筷,瘫坐在旁边的一张凉快的木椅上,抚着心口:“好饱,哈哈,真好吃啊!”
柳儿收拾了碗筷递给等候在门外的小宫女,关了门,才放心地走进来,准备要平安度过这一夜了。
夕阳的余晖从开着的窗子里照进来,冯丰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看去,这冷冷清清的别离宫如同批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红色的纱。她深深呼吸了一下,今天上午虽然挨了一巴掌,但是服用了三王爷送来的丹药后,精神居然好了不少。那伽叶大师果然是圣手,对症下葯的结果就是不一样啊。
她站了一会儿,见柳儿进来,忽然道:“不好,柳儿……”
柳儿见她骇然的模样,也吓了一跳,“怎么啦?娘娘?”
“死囚在被处决之前,都会让他们酒肉饱餐一顿。今天我才触怒了暴君,晚上居然还有这么好的饭菜,天啦,饭菜里面会不会被下毒了?”
柳儿战战兢兢道:“不会吧?”
冯丰捂着自己的嗓子,似乎要吐出来一般,可是,想了想,又笑了起来:“哈哈,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管她呢……”
柳儿也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似乎真的已经被下毒一般,正惊惶不安,忽然听得一阵“砰砰”敲门声。
这次,二人才是真的被吓呆了。
柳儿看看冯丰,竟然蜷缩着不敢去开门,冯丰见她小小宫女吓成那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先站起身,柳儿才颤巍巍地也站起来,小跑着到前面开了门。
门口,几名宫女簇拥着一名五十出头的太后打扮的妇人走了进来,在大厅里坐下,柳儿立刻跪了下去:“奴婢参见太后……”
冯丰一惊,也跪了下去:“参见太后……”
她早从柳儿口中得知,皇宫里还有一位皇太后,是当今皇帝的祖母,也是长乐侯冯博的嫡妻王氏的姐姐,自己的姨妈。
但是,这位王太后年初就到京郊的著名寺院大慈寺去为先帝祈福去了,据说要半年后才回来,冯丰估摸着自己不会和她碰面,都快忘记还有太后这一号人了,如今,她怎么突然赶回来了?莫非是回来参加皇帝梅开N度“新婚”家宴的?
王太后伸手扶起她,细细端详她好几眼,叹息一声:“妙莲,这些日子宫里发生的事情,哀家都知道了。怪只怪你这病来得不是时候。如今,也没有办法了,你还是先回家养着吧,等过些日子再说。”
冯丰小心翼翼地道:“嗯,谢谢太后。”
“那个崔昭仪,哀家也见着了,确实漂亮,也难怪皇上为她着迷,妙莲,以你现下的状况,可再不能惹皇上生气了,否则哀家也护不了你了,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太后说得是,臣妾前些日子失控了……”
王太后见她脸色惨白,身形憔悴,摇摇头:“哀家接到消息,你父亲明天就要到了。”
冯丰简直有些喜出望外:“我父亲明天就到了?”
“嗯,你们就参加了家宴后一起离开吧。今晚你好好歇着,养好精神。明天可要大方恭祝皇上,在离宫之前,可决不能再给他留下坏印象了。”
“是,太后请放心。”
王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