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头凝视他睡脸,长睫毛如羽扇般盖住了那双黑幽的深眸,眼睑底下有淡淡的阴影,他是真的累了。要想做到运筹帷幄尽在掌握中,其实也需付出很大心力。
先这样吧,那些理不清的事等这次回去后慢慢再理清,快过年了,是时候回趟老家,看看妈妈了。可能是点滴中本来含有安眠成份,我竟也迷迷糊糊睡着了,后来似有感觉护士过来拔针头,眼皮沉重也没打开。
恍惚中,好像有人在推我,然后耳侧湿热的气息在唤:“浅浅,醒一下,你得吃些东西。”半眯开眼,就看到昏黄灯光下熟悉的脸,意识回笼,之前医生有嘱咐晚上过十点后能吃东西,而且必须进食,否则体力会吃不消。
“几点了?”我一张口,发觉声音嘶哑的很,且有气无力。
许子扬眼中划过光芒,疑似心疼,轻声道:“已经过十二点了,之前有叫过你,可你睡得沉,没唤醒。来,米汤已经热过了,多少吃一点。”
递到眼前的是一个杯子,里面盛着浓稠的米汤,他还细心地插了吸管在上面,床也被半摇起来。唇凑上,轻轻吸了一口,暖暖的感觉从嘴里一直流淌过咽喉,再到心里。
当男人俯首贴耳,温柔低语时,基本没有女人能够抵抗得了。其实这样的事,许子扬完全可以请陪护来做,但他却关机守候在我身边,之前孤伶伶躺在医院的那些委屈与怨怼,在他细致认真的眉眼里,烟消云散。而某些话,某些事,不愿在这样温情的时刻被提起,那就暂时选择忽略。
很快,一杯米汤见了底,我的胃总算有了知觉,暖暖的,饥饿感也随之上来,视线飘了寻找,正好撞上他看我的眼神,听他轻问:“还想喝?”我点点头,确实饿狠了,清淡的米汤也成了美味,舌尖都有甜意。
可他却摇摇头,“医生嘱咐了,不能多喝,要少吃多餐,你这次炎症就是胃炎引发的盲肠炎,让你平时饮食不正常,这次吃到苦头了吧。”
他何时对医生唯命是从了?我懊恼地瞪他,“那现在是要干嘛?”半夜里把我喊醒喝了一杯米汤,一时间哪能再睡着。哪知某人笑着道:“浅浅,我是想跟你干些啥来排解无聊时间,但......”他比了比病床后道:“暂时你还是消了那念头吧,等你行动方便了,我一次满足你如何?”
“许子扬!”我想要怒吼,可沙哑的嗓音加上有气无力如猫叫的音量,顿时弱了气势,倒像是在朝他撒娇,顿时引他大笑出声。恨恨别转头不理他,搞不懂男人脑子里在想什么,随意一句话也能牵连到那上面去开起黄腔来。
手上一暖,放在被子外的手被他包住,余光中他已经坐在了床沿,忽然门上传来轻敲声。我转回视线,都已经午夜时分,这时候会是谁来?难道是护士来量体温?
许子扬抽开手,直起身走向门边,手上失了温度,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门拉开了一道,透过他挺拔的身形,我看到门外站的不是护士,而是他的助理韩洛,心顿时沉了下去。两人说话声很小,听不真切,依稀可辨韩洛在劝说着什么。
我闭了眼,将被子拉高到头顶,盖住侵扰的声息。片刻的温存于我来说都是奢侈吗?他的手机关掉了,韩洛赶了来,势必是要把他给唤走吧。这个夜晚,终究还是一个人过,原本带着甜意米汤味的舌尖,泛起了丝丝苦涩。
感觉外力在拉扯我罩在头顶的被子,手指拽紧了些,就蒙在里头咕哝着说:“你要走就走吧,我睡了。”当鸵鸟也罢,总之就是不想看他离开的背影,那会显得自己越发凄凉。
“深更半夜的,我要去哪?”
我手上一僵,不由松了指,立刻被子给拉扯了下去,许子扬一脸没好气地看我:“你这是要将自己给闷死?脸都憋红了。”
将目光转了圈,发觉门已经关上,不见韩洛身影,迟疑地问:“你不走吗?”
一声轻笑从他嘴里溢出,弯了眼角,“韩洛是来提醒我明天行程的,傻丫头,你现在怎么这么敏感呢。”说完,大手挠了挠我的头,脸上却洋溢着宠溺。
我感觉自己的心就是在坐那云霄飞车,时而跌落谷底,时而又攀升高峰,起起落落,患得患失。不管他说的韩洛来意是真是假,至少他还是没有走,留了下来。
“子扬......”我轻唤他名字,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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