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确实不该穿着病服去看他。一头钻进洗手间,用最快速度换好衣服,盯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的像鬼,没有一点血气,而且多处有划伤,全是细小的血条口子,头发又乱糟糟的。打开水龙头,拿水压了压,稍稍整理了下仪容。
在去的路上时,我才得知原来许子扬被送往了军区医院,那里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更有专门为他这种高干准备的特殊病房,一般人还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可是即使在程磊的带领下,我跨进了军区医院的大门,也被拦在了vip病房门外。
虽然离事发到送医已经过去了一天,可门前仍然拥堵了好些人,有些穿着军装的人坚守在门边。听到程磊陈述后,有人进内去汇报,周边的人都看着我,门从里面被打开,出来的却是许夫人和丁岚。
一向威仪高傲的许夫人,满目都是悲恸,看清是我后,没了以往的高端姿态,直接上来挥过一巴掌,我被打得头往旁偏,紧抿的唇内只吐出一个冰冷的字:“滚!”
脸颊上是火辣辣的刺痛,如果在别的任何时候,在这么被对待后,我会转身头也不回离开,可是现在,我只能放软了态度哀求:“许夫人,请让我见他。”
可许夫人却是怒目瞪着我,凄厉而骂:“如果不是因为你,子扬会躺在里头?余浅,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从我眼前消失,立刻,马上!”
她的愤怒、她的责备、她的悲恸,我都能理解,换做是我可能也会如此做,可许子扬在里面,我迈不开离开的脚,只能倔强站在原地,双眼定定看着那扇门,它将我和他隔绝,近在咫尺,远若天涯。耳旁许夫人在怒吼:“你们愣着干什么,将她拉出去。”
有人上来拉我,要将我带离,不知从哪生出了力气,用力推开束缚,冲到许夫人跟前,弯腰鞠躬到底,声音哀沉:“求你让我见他,就见一面也好。”只要能够见到他,再卑微的姿态,我也愿意去做。
突然沉怒的声音在门边响起:“吵什么呢?”
我抬起身看过去,威严、肃穆、冷凝,是我对他的形容,多少次在电视新闻里看过的那张脸,此时赫然就在眼前。他的身上,有许子扬的轮廓在,那双同样黑漆的双眸内,是足以让人觉得畏寒的萧冷。
他说:“余小姐,请你离开。”
用了个请字,语声却让我觉得慑缩,压制住心底的恐惧,我走向他,再次弯腰到底,恳求出声:“许书记,求你让我见他一面。”
头顶是凌厉的视线,无声沉默,反而给人窒息般的压抑,半饷过后,才听肃穆的声音在说:“子扬被送来时,几乎没了呼吸,就是现在也没有脱离危险期,能不能醒来还不知道。余小姐,请体谅下为人父母的心情,好吗?”
我整个身体都僵在当场,弯下的腰一点一点直起,却不敢去看那双眼眸。
高高在上的许书记,到底与许夫人不一样,他三言两语间,即使是请求,也戳中了我的软肋,让我无地自容到不敢看他。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向电梯方向走,身后有目光紧随,我没有力气再去分辨是谁。
等待电梯来时,身旁传来一声轻咳,我麻木地扭过头,见程磊眼带歉疚看我。
“抱歉,我没想到会这样。”
我苦笑着摆手,这与他又何干?电话里是我哀求,他才去医院那边带我过来的,说起来还得感谢他,若非他冒险身入敌营,后来又是他及时找到我们,可能在那荒郊野外里,许子扬就因失血过多而......那个字我不敢念,连想都不敢想。而且,以他的身份,在这里也是没有说话余地的吧。
“没事,我先走了。”电梯门开,我迈了进去。
脑袋有些发疼,但还好,能够忍受,疼得是心口,一抽一抽的。
到了楼底下,茫然四顾,辨认了下方位,才往大门走,这个地方一迈出去,下次再进来恐怕难了吧。可是我又能怎样呢,难道偷偷躲起来,藏在那个角落,等着他的消息?心里衡量这个想法的可行性,忽听身后有人唤:“余浅。”
愣了愣,回过身去看,是丁岚。
她缓步向我走来,停在一米开外处,冷冷看着我,眼中的锐利锋芒要比往常少一些,多了丝悲哀,她说:“余浅,我真是看低了你,没有想到他为了你竟然可以连命都不顾。”声音哀戚婉转,有着说不出的悲意。
我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像是笼罩了一层浓浓的,雾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