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了,转身就乖乖去给她安排学校教书的事。后来就想,既然许她安若,那么安宁平和的生活,普通的工作,简单的身份,这不正是平凡的幸福吗?
从她车祸到至今,她经历了那段痛苦不堪回首的半年,又度过了漫长的复健时期,然后终于真正找到了新生。而在这件事后,我也像是重新走了回人生,戒掉了原来跋扈的性子,学会该如何去疼爱一个人,懂得什么叫退守。
安排妥当后,我就回了军区。起初的时间,有些不习惯,因为将近整整一年,每天都会看到她,而突然间,她离我好远,只能隔着电话听听她的声音。但在连续打了一个礼拜电话后,她在对面抱怨道:有哪个老哥像你盯这么紧的?放心啦,我在学校与同事关系很好。
这才赫然领悟,我的身份是她哥哥,似乎连每天电话盯人这个习惯都得戒。于是我只好将每天必打的电话,改为每周一次,却发现心里压抑得很。幸而我还有照片,手机里某个加密文件里,我偷偷存了张她的照片。是之前乘她不注意时,在角落里偷拍的。
思念这东西,其实也会上瘾。每当我瘾犯得不行时,就会跑过去看看她,可是不能太频繁。虽然跟子扬在余浅这件事上差点翻脸,但事后我们还有联系,只是我不太愿意回家,怕碰着他,也怕被他发觉点什么。他有多敏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怕我的一次行差错踏,而被他抓住破绽,从而再次打破浅浅的宁静。
所以我每次去吴市都很小心,也很低调,连飞机都不敢坐,宁可自己开上很久的车赶过去。到了家里,看到她的笑脸,看她忙进忙出为我收拾,就觉得那些多费的周折和辛苦值了。有时候甚至会升出臆想,要是跟她这么过一辈子,那该多好。
可前提必须是,她不要恢复记忆。算算时间,这次她失忆都有大半年了,也没有再想起过任何原来的事,医学上给不出答案,我只能在心底猜测可能是受那蛊的影响。蛊莫名失踪,也带走了她所有的记忆,希望她既然忘了,那就永远忘了吧。
我原本是很不迷信的人,可是在某日眼皮一直跳时,心里就生出不安的感觉。这种不安的感觉延续到晚上,做了一夜的梦,醒也醒不过来,梦境里浅浅在一步一步往前走,我怎么喊她,她都不回头。醒来时我就出了一身冷汗,这个梦是在预示着我什么?
不敢多想,立即向上级打申请报告休假,然后连夜开车往吴市,只有看到她方能安心。可是我在快到吴市时给她拨电话,居然都打不通,心越加不安了,赶回家里找了一圈不见她人,但屋内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长舒了口气,暗自想应该没什么事,她只是出去了还没回来。开了一夜的车很累,躺在床上打算边等边休息会,没想很快就睡着了。等醒来愣神了两秒,反应过来身在何处,急急起身,打开门就听到厨房里传有声音。
放轻脚步走到门边,就见她倦柔的身影背对着站在那处,手上握了铲子,正在烧菜。凝望良久,我才出声提醒,她回头的瞬间,那唇角的微笑是我依恋的港湾。其实我一直都明白,这座城市吸引我的是这个家,而这个家里,有她。
当饭桌上,她无意中提及让我为她找个嫂子时,原本明朗的心瞬间阴沉,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回头进房后我就深思,为什么我会动怒?天明后我有了结论:我对她仍然眷恋。这份眷恋不是说身份改变了,就会消溺而去,反而一直隐藏压抑在了心底,不敢去碰触。
可是在见她这么长时间都没再恢复记忆后,我又忍不住心生遐想。心里想或许可以慢慢地靠近,将一些事情的真相有选择的揭开,比如,我和她不是亲兄妹;比如,我其实爱她......
上级领导的一通紧急电话,将我召了回去,正好乘此机会好好想想,下一步该如何走。接到她追问我去处的电话,听着她焦急的口吻,我不由欢颜,越加肯定了心里的决定。
下一次再回家,我一定不再错过机会。我轻喃着她的名字,对她说:等我回来。
却不知,没有下一次。
剧本早已写好了剧情,我和她,剧情的名字叫——错过。
而我的结局只有一个,退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