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知道为何,沈之月觉得心跳很快,热气从她的脖子处涌了上来,连耳朵都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小声地说道,“我们本来就是新婚燕尔的夫妻,感情能不好吗。我去医馆拿药了,你在家里等着我,别下床,别到处乱跑。”
她带着丫鬟和打手去了医馆,自己就钻进了药房里,开始挑选她需要的材料。
沈之月喜欢清静,所以丫鬟和打手都在门外等着她,不能进药房里去弄乱她的药材。
然而,有些时候危险会不知不觉地降临,就连她都没有任何的防备。
城慕已经派人盯了她好几天了,好不容易寻找到了绝佳的机会,哪里会放过,立刻派了好几个武功很厉害的侍卫,在沈之月将医馆的门打开以后,身形灵敏的人物飞快地涌了进来,手刀劈在了打手和丫鬟的后脖颈上,都没有动用兵器。
短短的时间,沈之月带来的人就全部都被打昏迷了,软绵绵地摔倒在地上。
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女人势如闪电般的闯进了药房里,沈之月才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刚想转过头去,鼻尖立刻被人用毛巾给捂住了,沾有迷药的毛巾刺激着她,她还来不及挣扎,就已经昏迷了过去。
城慕走进来催促道,“妍若,快点把她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你穿上,等会我要袭击你的头,让你受伤昏迷,委屈你一下。公子交代你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完成好了,别坏了公子的好事。”
叫做妍若的死士眸子里有着清冷的光芒,“请主子放心,我绝对会完成他交代的任务,不会让他失望的。”
妍若手脚利落地将沈之月身上的衣服换到她的身上去,又将她身上的夜行衣给沈之月穿上,当看到沈之月手臂上的守宫砂时,她有些嫉妒,很想用匕首将守宫砂给挑破,以发泄她的心头之恨。
然而那些念头不过是在她的脑海里闪现了一下,她想到自家主子惩罚人的那些手段,又打消了念头,飞快地将沈之月扶着走到外面去。
“城慕,她就交给你们了。对了,把我的头弄伤,我好有更多的时间跟郑澜周旋,取得他的信任。”
沈之月被装进了麻袋里以后,城慕走进药房,出其不意地将妍若的头朝着货架上撞了过去,妍若只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感袭来,鲜血顺着她的头上滴答滴答地掉落下来,下一刻她眼前一片模糊,彻底地昏迷了过去。
城慕带着沈之月从后门飞快地离开,把她塞到了马车上,直奔向河边,那里,苏凛尚的船队已经等着他们有一会了。
半个时辰以后,沈之月被弄到了船上去,她被点了昏睡穴,依然在沉睡之中。
苏凛尚目光落在她精致漂亮的脸上,强烈的爱恨在他的心里交织着,他竟然发出了一阵阵阴测测的笑声来,“沈之月,你再一身傲骨,到最后还不是落到我的手里。而郑澜的身边,以后不会再有你的位置,你就安心地跟了我吧。”
船儿扬帆起航,朝着京城的方向行驶去了,离漫城越来越远。
另一边,郑澜在家里等了很久,也没看到妻子回来,心里不由得着急了,他扯着嗓子朝着外面大声地喊道,“温瞳,温厉,你们去医馆看看,少夫人她怎么还不回来,都已经出去半个多时辰了。”
不就是去拿些做药膳的药材嘛,又不是要看病诊断,怎么会那么久,该不会又给病人看病了把他扔在家里了吧,还是苏凛尚又跑去为难她了。
郑澜心神不宁,他撑着就要下床,被温瞳给按住了,“公子,你就好好地养病吧,可别再受寒了,到时候少夫人又该心疼你了。你也要多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别惹得少夫人伤心难过,你说是不是?”
“那你们快点去,把月儿给我带回来。我总觉得像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后悔了,就不应该让妻子去取什么药材,直接让丫鬟们去不就得了。
温瞳和温厉立刻去医馆看。
当看到倒得横七竖八的丫鬟和打手的时候,两人吓得魂儿都快要飞走了,大惊失色地跑进药房里,随后他们就看见了沈之月头破血流地倒在地上,盛放着药材的架子凌乱地倒在地上,药材撒得到处都是。
“少夫人。”温瞳和温厉走过去把沈之月扶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把人扶到马车上,朝着家里的方向狂奔着。
到了府里,他们让府里的婆子把沈之月从马车上扶下来,一边急切地大声喊道,“快去请大夫来,少夫人受重伤昏迷了,快点把人弄到这里来啊。”
府里顿时乱成一团,原本躺在床上休息的郑澜也得到了讯息,发疯似地从下床朝着院子里跑过来。
“月儿她怎么了?”
温瞳和温厉满脸担忧,在看到自家公子过来的时候,流露出一个心疼的眼神来,“医馆里遭遇了劫匪,药材和碎银子都被打劫走了,少夫人也受了重伤,情况不知道怎么样。”
郑澜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他冲到沈之月的面前,看到她额头上流下来那么多的血,都已经干涸,脸色也是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懊恼心疼得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都是我的错,我怎么让她自己跑去医馆取药材,是我害了她。”后悔,内疚和心痛在郑澜的眸子里蔓延开来,他难受得快要窒息了。
“公子,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而是想办法让少夫人快点醒过来,让她快点恢复。还有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在医馆里抢劫,必须要报官。”温瞳劝解自家主子。
郑澜对着那些身强力壮的婆子大声地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把少夫人弄到床上去躺好,派人去请大夫了没有?你们办事情难道就是这么磨蹭的吗?”
“已经有丫鬟去请大夫了,公子请你息怒,少夫人她一定会没事的。”府里的嬷嬷噤若寒蝉,还是硬着头皮地说道。
“去打热水来,快点。”郑澜坐在床边,伸手去试探沈之月的鼻息,她的呼吸微弱,哪里有像之前的强劲,更是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月儿,我真的很没用,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保护你就算了,还要你费尽心神地去保护我,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也让你过得太辛苦了,都是我的错。”
郑澜抓着沈之月冰凉的手贴在他的脸上,有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了下来,屋里弥漫着强烈的沉痛和悲伤。
丫鬟很快就把热水打过来了,轻声地说道,“公子,热水打来了,还请你稍微让开一些,奴婢要给少夫人擦掉脸上干涸的血迹,也好让少夫人舒服一些。”
郑澜把毛巾拿了过来,打湿了热水,温柔细致地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而沈之月头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他连碰都不敢碰,就害怕牵扯到伤口,让她的伤更恶化,甚至会有性命危险。
脸上,脖子上,还有双手的灰尘他都擦干净了,在床边一遍又一一遍地道歉,“月儿,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一直说要让你在婚后过得幸福,然而你跟着我却一直受苦,提心吊胆的,我真的是个很没用的男人,你心里会不会恨我。”
怪不得赵明珞看不上他,就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哽咽的男人陷入了极致的痛苦之中,后悔他竟然选择了一个雨夜对敌人下手,害得自己病倒了不说,还连累妻子受了重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丫鬟请来了大夫,“公子,大夫过来了。”
郑澜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直接把大夫拽到了沈之月的面前,眼睛里带着强烈的祈求,郑重其事地说道,“大夫,请你看看我妻子的伤到底怎么样了?她会不会有性命危险。”
大夫仔细地检查了沈之月的伤口,又查看了她的脉象以后,眉头紧锁着,“夫人好像是被人将脑袋重重地撞到架子上,头部遭到了重创,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这样,我先替夫人清理伤口,再给她弄点伤药涂抹,看几天以后她的伤势恢复情况吧。”
郑澜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那她会不会被撞傻,或者会留下怎样的后遗症?”
大夫之前观察到她虚弱又紊乱的脉象,也不敢妄下论断,“这个说不好,等到夫人醒过来以后看她的情况再说。有可能只是受伤,把皮肉伤养好了就行了,严重的还有可能会失忆,看夫人她自己的运气了。”
郑澜郑重其事地说道,“大夫,请你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她,诊金什么的都不是问题,我只要她健康平安。”
大夫也不敢把话说得很满,“我会尽力而为的,不过还请公子做好各种心理准备。”
她头上的伤口大夫也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干净了,敷上了最好的金疮药,还用纱布包扎好,以防止伤口裂开。
郑澜让大夫开好了药方,亲自去煎药起来,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药,看着她包裹着的纱布,心痛得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你快点好起来,不然我以后肯定会愧疚死的,你让我怎么办。”
他握着沈之月的手细细地摩挲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心里一种诡异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他下意识地去碰触妻子的脸,检查看她的脸上究竟有没有戴着面具,会不会沈之月已经被人给掳走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扔了个赝品给他。
然而他检查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异常,再检查看沈之月的手,指间熟悉的茧还在,她身上的味道还是像之前一样,又觉得是不是他多虑了。
几个时辰以后,在一艘很富丽堂皇的船上,迷药的劲儿过去以后,真正的沈之月终于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紫色的纱帐,她躺在宽敞舒适的床上,鼻尖还有干花清爽的香味。
只是,这床并不是她自己的床,昏迷之前她被人捂住口鼻放倒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涌了上来,她下意识地倒抽一口冷气,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然而她才稍微动了一下,却感觉到她的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很明显是被人下了软筋散,而且下的分量还不轻。
她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声,脑子开始高速地转动了起来,思考着怎样脱身的对策。
就在这时候,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几个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放在了床前的桌子上。
随后,有丫鬟温柔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起来,“小姐,该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