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丽姨娘又磕了两个头,感激地看了宁玉槿一眼,这才忍着痛起了身,踉跄着退了出去。
大夫人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宁玉槿抿唇一笑,开口道:“母亲,您知道赵姨娘为什么敢开口要这几个铺子、且父亲会给吗?”
大夫人面色不善地道:“还不是因为那蹄子狐媚功夫了得。”
宁玉槿摇了摇头:“非也。赵姨娘之所以会要这几个铺子,是因为这几个铺子都是全宁伯府的财产,而不是母亲您带来的嫁妆。”
“我的嫁妆,她倒是敢动!”大夫人一听,当即就怒了眼。
瞿氏是当朝礼部尚书的嫡长女,翰林院瞿阁老的嫡孙女,家里世代为官,给她的嫁妆自然是丰厚无比。
宁玉雁出嫁的时候,她就添了不少添箱礼,浩浩荡荡地排场从街道上过,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
而她还有一个儿子宁元致,如今也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那些嫁妆,她还要给她儿子撑场面的。
宁玉槿当然知道这些,慢条斯理有条不紊地道:“这便是赵姨娘的狡猾之处了,她问父亲要您的铺子父亲肯定不会给,她问父亲要伯府的铺子,父亲就不好拒绝了。”
“可这后宅是我在当家,铺子是我在打理,全家人的吃穿住行全是我在安排!”大夫人说到这里,一脸要吃人的表情。
赵姨娘将铺子要去了,府里的支出却还要从她这里拿,难道最后不够用了,还得拿她的嫁妆来填不成?
最开始她只是气宁仲俭太过偏心,这会儿却有些懊恼她刚才的一时冲动了。
她再怎么恼他们,这地契也实在不该拿出来啊。
宁玉槿在一旁循循善诱:“母亲您为这个家鞠躬尽瘁,可是父亲不知道呀。他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知道您有多艰难,你得想办法让他知道呀。”
“怎么让他知道?”大夫人期待地望着她,因为太迫切,竟一时没想到她问的人,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
宁玉槿轻笑一声,缓缓道来:“父亲每日必在书房练上一个时辰的字,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三管家采买宣纸的时候,将诚合斋的金线宣纸换成明墨斋的清镇纸,他必会过问此事。”
大夫人将信将疑:“你可别出馊主意,到时候父亲可是会发火的。”
“他发火也不要紧,到时候您就将全宁伯府衣食住行的账目交上去给父亲过目就是。父亲最不喜看这些东西,所以账目不必详细,但收入和支出项却一定要分明。而且账目上关于赵姨娘房里的支出,一定要特别注明。”
大夫人听到这里,脸上总算是露出一丝笑意来:“呵,这样倒是不错。也让他好好看看,他宠上天的女人,败家成什么样!”
宁玉槿这时开口打断了她:“不过母亲,这时候您可得沉住气,千万别直接说要回铺子。”
“为什么?”大夫人语气一冷,脸色一变,比翻书还快。
宁玉槿忙道:“铺子毕竟是父亲给了赵姨娘的,您要回铺子,父亲即便知道您不容易,可心里也会不高兴。既然这铺子是赵姨娘要过去的,那咱们就让她自己还回来就是了。”
大夫人蹙起了眉头:“让她自己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