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槿找到墨敬骁的时候,他正坐在房顶上喝酒。
修长笔直的腿,一只伸着,一只半曲,把墨色的袍子撑得很开,露出里面暗金色的长裤来。
他握着酒壶的手搭在膝上,另一只手撑在身旁,微微仰着头,不知道看向何方。
那身形被月影勾勒,那长发随夜风萦乱,那俊朗坚毅的脸部轮廓,笔笔似刀削,凌厉间,却陡然透出一丝柔和。
宁玉槿隔得远远地看他,他孤零零一个在这天地间,身后是一勾新月,弯着尖尖的月牙,和他搭在一起,不知是孤寂还是落寞。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犹豫了好半天,却终究没鼓起勇气过去。
屋顶下,慕容玄和众影卫全部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咬着牙,纠结了一张脸,冲着慕容玄张了张口型:慕容先生你就不能找个长一点的梯子吗?
你不知道对于一个不会“咻咻咻”飞过来飞过去的普通人来说,爬屋顶是一件很危险很困难的事吗?
慕容玄刚想说些什么,却见众影卫突然全部闪人,连带着将慕容玄也一并给拉走了。
宁玉槿只觉得自己眼睛一花,眨了下眼睛就不见人影了。她顿时气结。
这帮死没良心的,亏她还深入龙潭虎穴,他们就是这样抛弃他的!
等等,没事他们跑什么?
莫不是……
心里的想法才刚冒出个头来,宁玉槿就感觉身后一股寒流逼近,她趴在梯子上半天没动弹的身体,一下子就悬在了半空之中。
不用去猜这如鬼魅一样突然飘来的人是谁了,她垂着眼,叹了口气说:“定王殿下,其实人的身体上是有很多地方可以抓的。你每次都拧着我的后领子,总给我一种我是只小猫小狗的感觉,这样很不好,您知不知道?”
这句话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他丫的,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墨敬骁不拧她后衣领之后,就改搂她腰了?
不过幸亏没多远,墨敬骁几乎几个起身一纵,他们便已经落在了定王府最高的屋顶上。
极目望去,万家灯火阑珊,橘黄微醺的灯到处都亮着,犹如一片浩瀚无垠的星海。
宁玉槿从未站在这个角度看过盛京夜景,这一看,顿时间看呆了去:“这么美啊。”
“喜欢,以后可以经常上屋顶来看。”墨敬骁坐在她的身边,目光也跟着她,将四周景致收纳眼底。
上屋顶……
宁玉槿一想到刚才她爬到一半腿软的样子,当即摇了摇头。
“好景致看过一次便能铭记一辈子,若是天天看见,那就不过是一道平常的景了。我宁愿将记忆永久保存,也不要本该珍贵的东西变得廉价不堪。”
好吧,理由多冠冕堂皇不重要,她就是不想冒着生命危险爬到这么高的屋顶上来。
“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墨敬骁弯了弯唇线,碰了下她的胳膊,“喝酒吗?”
宁玉槿眼睛一亮,目光死死地盯着墨敬骁手中的酒壶:“可以吗?”
她上辈子喝酒可是个酒场高手,可惜这辈子她年纪太小,香月压着她,别人也不会给她一个才十多岁的小娃娃喝酒,她竟是好久不知酒滋味了。
墨敬骁看着她一脸渴望的模样,立马将酒壶递给了她:“只许喝一口。”
“好好好!”宁玉槿说得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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