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地画过旁的林木。
黎元秋在书桌旁驻足,看那笔触在纸间游走。
那人轻蘸笔墨,轻盈地在枝桠间点缀一朵朵小花,未抬头,问黎元秋道:“认得出这是什么吗?”
黎元秋眼睑微抬淡淡回答道:“是木槿。”
“嗯,的确是木槿。”
最后一笔勾勒完成,他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好似不甚满意,将笔往旁一扔,随手将那画纸扯了起来,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黎元秋连忙端过旁边的茶盏,递给了那人:“爷,您还要在盛京待多久?”
“怎么?朝廷那边撑不住了?”
“几个皇子现在只恨不得将王府重新拆了了去,个个闹得不肯消停。”
“要的就是他们闹,怕的是他们不闹。”轻抿了一口茶水,他将茶盏往桌上一放,“你且先回去顾着大局,我这边,你不用担心。”
“爷……”黎元秋垂着头,突地轻轻唤了一声。
“嗯?”
“您是不是,被什么分了心?”
冷风潜入屋中,将那烛火微微拂动。
那声音冷冷淡淡响了起来,毫无感情:“元秋,我以为你跟了我这么久,该是最懂我的才是。”
黎元秋一愣,而后单膝跪地:“属下想岔了。”
那宁府三小姐是墨敬骁的女人,是他的软肋,如果能够得到她,那么不说别的,至少可以牵制住墨敬骁这个棘手人物。
而整个南邺,除了墨敬骁,还有谁能是他们爷的对手?
今日的事,他们爷步步精心安排,却没想到是他们自己人弄巧成拙。
“那属下明日就起身回齐,爷您在这里,万事小心。”
“嗯。”
*
一大早宁玉槿便醒了,只是神智和身体一点都不同步,眼睛老半天都迷迷糊糊地睁不开。
她干脆闭着眼睛,朝着半空伸出手来,叫了句:“香月,水……好渴……”
昨天嘴上说着不累,可实际上累得她倒床就睡。
后来好像还做了个少儿不宜的梦,梦里她流了不知道多少哈喇子,搞得一大早醒来喉咙冒烟。
没一会儿,她身体一起,被人扶着半坐了起来,清凉的水也顺着唇缝缓缓浸润她的嘴。
她连忙下意识地张大了嘴,咕噜咕噜喝了两口,顿时神清气爽,忍不住露出一脸餍足表情。
而这两口水下肚,她的脑袋也清明了一些,顿时愣愕住了。
她昨晚,好像是在定王府睡的吧?
那么现在喂她喝水的人,是谁?
宁玉槿都不敢睁开眼睛了,鼻间有男人气息逸入鼻中,她当即想咬舌自尽。
这是定王府,除了墨敬骁还能有谁?
可是她刚刚叫得那么小声,墨敬骁怎么听见的?
难不成,他一直都在屋子里?
啊!不会吧?
心里顿时间涌出各种杂七杂八的想法,纷乱得没理出个头来,就听旁边有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揶揄笑意:“还在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