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去看墨敬骁,“阿骁还记不记得,许师爷也说过一个类似的?”
当时他们谈到白鬼的时候,许劲松曾讲到过一件事,说去年诸州来过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美公子,一女子好像不知道怎么和他好上了,结果被其他几个小姐羡慕嫉妒恨了,干脆把她哄来迷晕,推到河里淹死了。
只是许劲松并没有讲那女子怀有身孕,现在看来,会不会当时仵作受了人好处,将此事给隐瞒了?
宁玉槿想到的,墨敬骁自然也想到了,微微眯起凤眼,看向白胡子老头:“知府,知府女儿和女婿,仵作,以及那死去的十七个女子,是不是都是直接或间接害死那女子的人?”
老头儿耸了耸肩:“老头子要知道谁是当初害死那女人的凶手,就不会总是慢人一步了。”
“这么说,在每个案发现场出现的人是你,跑去衙门贴字条报案的人也是你?”宁玉槿虽然早有猜测,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老头儿顿时摆了摆手说:“老头子本来希望赶快破案赶快了结的,没想到这衙门一点作用都没有,调查了那么久都没一点进展,老头子都快急死了。”
“现在真相了,可结果却显然不怎么好。”宁玉槿耸了耸肩膀,叹了口气,看向墨敬骁。
当年那女子一尸两命死得凄惨,可官府仵作却收受贿赂、隐瞒其怀孕事实且草草结案;受害人家属怕家丑外扬、怕生意受影响,忍气吞声放弃追究;那一群凶手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有恃无恐、轻易地将事情摆平。
原本以为是一个惨无人道的凶手进行的一场死亡的狂欢,到最后却发现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为冤魂举行的一个祭礼。
当一层一层地剥开真相,才发现真相是这般地让人不忍直视。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老头儿看向屋内,半晌才开了口,淡淡地说:“他现在报完了仇,也被老头子端了手筋脚筋,以后还得把这个孩子抚养长大,一切,就都到此为止吧。”
一切,都到此为止吧。
宁玉槿伸出手指去逗弄怀中的孩子,他好似抓到了什么好玩的,张嘴就给含住了。
小家伙肉嘟嘟白胖胖的,可爱到让人忍不住张嘴咬上一口。
一切人都有罪,可唯有孩子是无辜的。
年初生育过的陈芳琴,宠爱女儿的诸州知府陈鼎,两个人在牢里齐齐上吊畏罪自杀,将案子终结在了这里,是不是就是为了,她怀里的这个小家伙?
将手指抽了出来,捏了捏那胖嘟嘟的脸,宁玉槿垂着眼睑,温柔地说:“但愿你这小家伙健健康康的成长,但愿你永远不会知道这肮脏的一切。”
墨敬骁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说了一句:“要不我们把孩子带回去养吧。”
宁玉槿摇了摇头:“看着小子白白胖胖的,就知道肯定被人照顾得很好。仇恨是没有那么大力量的,屋里那位,肯定把这个孩子当成了他那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了,我们不应该剥夺掉他最后的希望。”
老头儿撇着嘴好似有些不甘心地说:“老头子怎么发现还有点喜欢你这个臭丫头了?”
宁玉槿托着腮笑眯眯地说:“人家本来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
“呕——”老头儿一阵干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