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却从不公诸于众,他一直都在保护你……”
“保护我?”沈忆萱大力一挥袖,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笑容,“他保护的不是我,是我肚子里的龙种,是我爷爷信国公遍布天下的门生,是我沈家世世代代在大邺的声望!他若真的是想保护我……那纵使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我也是甘愿的。”
说到最后,她缓缓低下头,痴痴地笑了:“可是,对我来说近乎奢望的东西,对你来说,却是从不缺的。皇上他,可以为了你放低他的所有原则,看得我都忍不住有些嫉妒呢。”
她抬起头来,看着宁玉槿温柔一笑:“槿儿,你说,为什么老天爷会对人这么不公平呢?我一面恨你恨得要死,一面又不停地回忆着往昔的姐妹情分;一面不想让你和皇上有一丝一毫的接触,一面又必须靠着你保住孩子替我除掉敌人……呵,想着是不是很讽刺啊?”
宁玉槿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听着沈忆萱的话,将那些原本以为永远不会出口的话语,全部都听进了心里。
她的面色从始至终都淡淡的,平淡无波澜,眼角却似乎有什么氤氲之气弥漫,转眼间却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仿若时间过了许久,久到门外都传来了绿衣、翠衣的敲门声:“宁医女——”
宁玉槿抬起头来应了一声:“何事?”
“宁医女,皇上过来了。”
宁玉槿勾起一边唇角,轻轻一笑,看向沈忆萱:“怎么样?想好了吗?”
沈忆萱侧过头沉默了片刻,轻声地道:“如你所愿。”
“如我的愿,也如娘娘的愿。娘娘只管躺好便是,玉槿知道该如何跟皇上说了。”宁玉槿笑了笑,双手叠跨,恭恭敬敬地朝沈忆萱行了个礼,“玉槿在此,就多谢娘娘成全了。”
虽是笑着言,话语却带苦涩。
这一声一声客客套套的“娘娘”,就算是将之前的姐妹情分就此终结了。
沈忆萱没看宁玉槿,也没说什么。宁玉槿见此,自个儿识趣地退了出去。
墨烨在外殿正焦急地走来走去,满目担忧神色,见宁玉槿出来连忙地走了过去:“怎么回事?皇后的胎象不是已经稳固了吗?怎么会突然昏厥呢?是不是有什么人要暗害皇后?”
这噼里啪啦一下子抛来好几个问句,宁玉槿也不忙回答,先冲墨烨不疾不徐地行了个礼,才说:“并无人要暗害皇后娘娘,只是皇后娘娘担心沈将军的忧思郁结于心,无人诉说排解,故积郁成疾。皇上虽为一国之君却也是为人夫即将为人父,即便公务繁忙,也应多陪陪皇后娘娘和腹中龙脉才是。”
“朕知道了。”墨烨看着一脸平静的宁玉槿,微微皱眉,想跟她再说些什么,却被上前来的绿衣给打断了。
“皇上,娘娘醒了。”
墨烨一听,当即一挥袖:“朕进去看看。”
宁玉槿目送着墨烨进入内殿,目色微敛,起步离开了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