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第361章 再一次1

    “我愿意。”口中不受控的吐出几个字，听起来那么坚定不移，却又那么陌生。

    是她说的吗？

    她努力抓住意识，却发现自己像游离在身体外，无法清醒过来。

    更无法看到雪重霄刹那间惊痛绝望的眼神，仿佛无法接受，又仿佛深知一切会如此的了然。

    正因为了然，更加绝望。

    那种矛盾又深刻的痛，好像凝结在灵魂里的伤，再度裂开，见骨见血。

    殿上几乎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他却一无所觉，好像玉雕一般，失魂落魄的凝望了她很久，猛然撇开脸，苍白着脸拂袖而去。

    夜色中雨雪纷飞，一场雪来得快又凶，地上铺满了白色的雪花，苍苍茫茫满京华。

    雪花飞舞中，一抹孤寂百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殿中依然歌舞升平，少了雪重霄，丝毫没有影响欢乐的气氛。

    无论是地遥国的大臣，还是天久国的使节，都上前纷纷恭贺东方无殇。

    东方无殇脸上笑容淡淡，眼中却没有那种得偿所愿的幸福感，只是搂着季婳，低垂眼帘，轻道：“她累了，本王要送她回去。”

    众人见他不甚高兴，都讶然，却不敢拦阻，只觉得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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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婳睡在柔软的床，却做了一个梦。

    一个足以复杂离奇的梦，多角度呈现，就像电影一般。

    她梦见一个少女潜入昏暗的海底，她带来的夜明珠照亮了这片永不见天日的海沟，让灰暗的世界一点一点亮了起来，隔着厚厚的蓝色冰封界中，一白衣少年寂寞的坐在冰中，也不知坐了多少年。

    他死寂的眼神，因为少女的到来，而明亮了，不再死气沉沉。

    他从小小的孩童到少年，就在这冰中，长久的黑暗和恐惧，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也曾经是一个人。

    他以为这一辈子，永远被遗忘在世界的角落。

    而她来了，带来了光明和渴望，让他的心一点点活过来。

    她带来了书籍，带来了音乐，她是那么活泼可爱，热情难缠，总喜欢将她刚学的诗歌在他面前洋洋得意的炫耀，然后装成一个小老师一样严肃的教他。

    他们一起读书，一起唱歌，她告诉他很多很多外界千奇百怪的趣事，让他也向往无比。

    为了让他也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多美，她抢来了一柄水梦镜，滴入自己的血，那他就能随时和她说话，看到她身处的地方。

    他们约定，将来打破封印出去，她带他翱翔在九天之上，看尽世间风景。

    两小无猜，总角之宴，总是那么美好动人。

    如果梦境就这样结束，那就是一场美好又遗憾的梦。

    然而约定成空，梦中那少年，再也没有等到那少女的归来。

    他在水梦镜中，看到黑沉沉的天空像暴风雨袭压着大海，沧浪高起千百丈，直冲寰宇，烈风强劲，吹着镜中绝望的女子血衣斑驳，海浪也洗不去她满身的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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