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目标人物相处得久了,总是免不了生出感情。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各个都并非平庸之人,为人处事虽各不相同,但都有值得敬佩之处。
而做任务做得久了,感到倦怠寂寞也是很平常的事情。而此时接受来自对方的拥抱、抚摸和肌肤相亲并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其实语琪自己也需要这些,甚至比对方更加需要。
在被他拽到床上时,语琪先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后来看他渐渐安静下来,愕某そ薨踩坏馗苍谘哿成?她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极为疲倦,平日被深埋在心底的寂寞突然倾泻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耳畔是他微弱却平和的呼吸声,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的是他温热的体温。语琪沉默片刻,终是忍不住侧了侧身,主动地靠入他的怀中,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腰身,轻轻地将侧脸贴在了他的锁骨处。
姬沐风天生有一种安宁平和的气质,他身边总有一种沉静的氛围,即使他一言不发,也能令人的心渐渐沉淀下来,恢复平静。
不过似乎是她的这番动静令原本昏昏沉沉即将入睡的人弄醒了,他迷迷糊糊地低下头在她额上印了一个冰凉柔软的吻。
语琪安静地笑了一下,刚想阖上双眸却发现对方并没有盖着棉被纯拥抱的觉悟,而那个印在额上的吻也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你伤口还没愈合……唔——”还未出口的劝谏被对方带着酒香的唇齿牢牢堵住,语琪瞪大眼睛。
极近的距离让她将对方看得一清二楚,他眼尾处染着一抹再明显不过的绯红,一脸眉目含醉不甚清醒的模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没人会相信那个浑身上下都笼罩在禁欲气息中的、清冷温雅的国师大人会这样没头没脑地将舌头往她嘴里伸。
在这样差劲而糟糕的吻技之下,语琪非但没有感到被‘强吻’的恼怒,还有一种身为将吻技磨练到巅峰水准的宗师低头看着山脚的菜鸟的莫名优越感和好笑。
他就像是一只全凭本能行动的幼犬,不得章法地试图用这种方式离她更近一些。
完全没有推开他的必要,以他现在的状况而言,这个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剧烈的动作了。语琪眉眼含笑地看着他,等着他自己因牵动伤口而退开。
然而虽然结果与她所料的一样,过程却有些许的差别。
不过片刻的功夫,‘被吻’的语琪仍旧气定神闲安然不动地侧躺着,眉角眼梢都染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然而‘吻人’的那个却是自锁骨到耳根都染着一片膘,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长期坐在轮椅中,膈肌与心肺都得不到必要的锻炼,他很快便因气短而自己停了下来,无力地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吃力而艰难地喘息着。
语琪见他这幅模样,险些闷笑出声,不怀好意地凑过去,故意在他耳畔吹着热气,“大人体力如此不济,将来可如何是好呢?”
话音刚落,她自己便不由自主地脑补出了自己的复制体同他大婚之日,两人衣衫还未完全褪去他便气喘吁吁地红着脸自责而歉疚地道“公主,臣不行了”的场景,不禁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对方依旧是一副被酒精占领了平日精明头脑的模样,略带茫然地看向她,湿漉漉的黑眸柔软而温和,单薄的胸膛因喘息而微微起伏着。
语琪实在忍不住,趁着他酒醉而神志不清的时候,伸出手揉了一把他那黑亮柔软的长发,冰凉顺滑的触感像是上等的丝绸,令人爱不释手。
她不禁笑了笑,这才缓缓撑着身子自床上爬起来,刚才那股莫名其妙的倦怠感一扫而空,眉角眼梢都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
窗外的碧桃无声无息地开得分外娇艳,几日的时光很快便匆匆而逝。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平阳公主那位英明神武的皇兄派来的人里里外外包围了青玉山庄时,语琪还是免不了愣了一愣。
侍画一扫往日低糜情绪,重新恢复了初到山庄时的嚣张气焰,侍墨虽仍是一脸沉稳,但唇角也是扬着淡淡的微笑。与之相反的是姬沐风的那些属下,各个面上都挂着担忧沉肃的神色。
在百姓眼中,那个意图谋逆的燕王仍被关押在天牢之中,事实上却是另一个死囚代替了他,而真正的燕王则被带到了青玉山庄,被押到了姬沐风面前。
出乎语琪的意料,他们二人相见之时并没有煽情地拥抱一下,甚至连一个目光接触都没有。姬沐风一直坐在轮椅中,捂着腹部未愈合的伤口背对着他,只声音冷淡地吩咐了几句,便让人将掩人耳目的平民服饰拿来让他换上,并让昮棋带他自暗道中离去。
从头至尾,两人都没有交谈过一句。
只是那燕王跟着昮棋立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嗓音道了一句谢。
半个时辰后,一道圣旨颁了下来,大意就是姬沐风‘病故’,国师之位由他过继到他膝下的姬子谦继承。
老太监宣读圣旨的时候,姬沐风也在场,语琪不禁偏过头去看了看他的脸色,却见他面上仍是从容悠然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反而是她看过去的担忧视线让他抬起眼来,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姬子谦还只是个眉目清秀的半大少年,跪接了圣旨之后便立刻被皇帝的人带了出去,一时之间室内除了语琪和姬沐风以外,便是皇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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