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遇到沈嘉芫,安沐附本无神的容色先是一笑,接着脚步略快,走到她身前开口:“六表妹,你来了府里?”欢喜愉快之意溢于言表。
“嗯,见过表哥。”
沈嘉芫微微福身,站定后再道:“午后来见姑姑,留得晚了些,这就准备回去了。”
“表妹。”
她从他身旁走过,被他唤住,转首的时候只对上双眸光幽深的眸子,就这样被人定定的望着,尤其还如此专注,沈嘉芫忙挪开视线,再次福了福身,见他并无事就此上了马车。
沈嘉芫突然觉得,原主当真是极幸福的,哪怕有蔡氏那样一位母亲、哪怕卷入了安沈两家的恩恩怨怨、牵扯其中,但是她快乐。她活得恣意、活得顺畅、活得轻松,正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能够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染上后宅里的那些明争暗斗,养成了率性纯真的性子与无所顾忌的行事风格。
她是明朗的,数十年来养成的乐观和活泼性子,根本不可能是经历家仇、报复、生死后的自己所可以模仿的。
故而,虽说在安沐阳面前,沈嘉芫表现得极为自信,但从对齐天佑坦白之后他所表现出来的反应,她心中亦是迷茫的。有些事就是这样阴差阳错,她所以为的简单姻缘,一旦掺杂了感情的参与,便不是她理解中的那等可以通过婚后培养就可以达到美好的亲事。
她虽不指望丈夫能够无条件或者立场坚定的信任自己,依旧和她共进退,但也没想着他会如此冷落。
感情的适应期一旦长了,很多事都容易变质。
本好不容易形成的夫妻关系,脆弱得经不住任何考验。
其实,她又能期盼些什么呢?
坐在马车中,想着想着,便突然想到了将军,想到了明日那场所谓的亲事,心中烦躁,开口对外面的车夫吩咐道:“去昌威将军府。”
即使理智告诉她不该去,但就这般回齐家,然后再继续等那个不确定是否回主卧男人的消息吗?
车夫是齐家的家生子,一家子都在公府内当差,自是知晓最近二爷和二奶奶闹有摩擦,现在听说要求改道往二爷常去的赵府,倒是也没多想,直以为她是有事找二爷,虽说有那么点突兀,但主子们的想法就不该是他们等奴仆所思量的了。
到了赵府外,沈嘉芫掀起车帷望了眼沉肃却挂满红绸的将军府外檐,视线定住了许久。
曾经,他放任她自由出行、不必交代行踪;
曾经,这里面的人虽都喊她一声婉姨娘,却又将她当当家主母般敬重;
曾经,赵老夫人母女都待她极为和善,视她真如亲人;
曾经,他那样疼着她、宠着她、纵着她……默默的替她打点一切,包容她的所有。
当年,她被仇恨蒙蔽双眼,不知真心,心心念念的只是和安沐阳合谋,想着如何整垮这个府邸。
深深闭了闭眼,复睁开,沈嘉芫松开掀着车帷的手,但就在帘幕落下的那瞬间,她瞥见高达府邸的院墙角边,有抹纤细的身影。
不知怎么,她心头一跳,再次将帘子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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