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手,制止她再数下去,小女孩犹睁着大眼无辜地看她。朋友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边喘气说自己绝对没有教过孩子。
这时,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傻呆呆地望着那群孩子转着圈地跑跳,一边口中唱着“癞皮女”的歌谣。他们脸上的神情是兴奋的,笑容是灿烂的,仿佛因为自己这边人多势众,震住了那妖怪一样的丑女而开心。
若是忽略歌谣的内容,眼前这一幅村童戏耍图,倒是很令人心情愉悦的!
她正不知所措,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大喝:“石头,你在干啥?”愠怒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回头一看,原来是刚穿到这边时救过自己的秦大夫,他是一个游医,暂时停驻在清南村。
秦枫一袭银灰色的棉布长衫,头发在顶上挽了个发髻,插着一只木簪。二十出头的年纪,清俊的面庞,眼神锐利。
他正怒目瞪视那群调皮的孩子。
想来他在村中是有些威信的——领头一个五六岁的虎头虎脑小男孩,见了他恼怒的神色,吐了一下舌头,回身撒腿就跑了,其他的孩子见状也跟在后边一哄而散。
秦枫转身,担忧地看着眼前的菊花,见她已经恢复了平静和沉默,便温和地展颜笑道:“小娃子调皮,也没啥坏心。你别理他们。”这里的人都是将孩子称作“娃子”的。
停了一下,他又说道:“我会注意找一些草药,顺便跟同行打听,如果找到了治疗你脸上疤痕的方法,一定来帮你治。”
菊花见他竭力安慰自己的样子,暗想这人倒是医者父母心!但是她也没说什么——少跟人打交道,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原则,毕竟这身体已经换了副灵魂——可眼下不说点什么似乎也不好。
于是,她抿了下嘴,轻声回道:“没事儿!谢谢你!”然后提着篓子转身就走了。
秦枫瞧着菊花的背影,只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想了一想,哦!是了,她镇定了好多!
以前菊花可是见人就低头,胆怯又自卑的;刚才的菊花完全没有那种胆怯,好似十分的平静和淡然——就算那些小娃子唱得十分难听,她也只是惊诧而已。
瞧着远处不停弯腰采摘野菊花的身影,他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向镜湖边走去。
在湖边挖了几味常见的草药,他便准备上小青山去了。还未转身,就听那些转移到镜湖边玩耍的娃子们哄闹起来,中间夹杂着哭喊和惊叫声。
他快步走过去,只见狗蛋正惊慌地叫着:“石头掉水里了,石头掉水里了!”
其他的小娃子害怕得直往后退,镜湖的水面上还荡漾着一圈一圈的波纹。
他心里“咯噔”一下,忙拉住狗蛋问道:“在哪里掉下去的?”
狗蛋哆嗦着手指向一个地方:“就……在……那!”
他话音未落,秦枫已经跳下去了,连衣服也未来得及脱。
好一会,他才冒出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又一头扎下水去。
见他第一次没有捞到人,已经有娃子害怕得哭喊着回村叫人了;附近田地里干活的人听见喧闹声,都扔下农具向这边跑过来——他们有些是小娃子的父母,担心自家的娃儿,当然要过来瞧瞧了。
菊花经历了被小娃子羞辱的插曲,也没放在心上,继续采摘小野菊。
哼!本姑娘穿越时空而来,那是见过大世面的,跟你们一群小屁孩计较啥!
看着已经满起来的篓子,她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家做午饭。
可是镜湖边传来嘈杂喧闹的声音,还掺杂着妇人声嘶力竭的哭声。她转头望向那边,已经是围了好多的人;远处的村路上,还有人手中抓着草帽,飞奔向这里。
菊花想,又有人落水了?看情形肯定是。
这镜湖还真是不吉利,才几天时间,就有两个人掉进去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其实也是失足落水,并不是自己跳下去的,救上来都没气了,正好赶上她穿了过来。
瞧着湖边围聚的人越来越多,她皱了皱眉,本不想去,但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又跑过去了。
去看看吧,她边跑边想!
那悲恸的哭声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像当日刚穿过来时,她娘杨氏的哭声一样,绝望而凄厉,让人听了心里凄惶不安,汗毛乍起!
到底是谁落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