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真是,第一天做生意,娘就领会到其中的窍门了,看来她是有经商天赋的。
她又问杨氏道:“今儿只卖了早晨的,要是连中午也卖的话,那一天得做多少合适哩?”
杨氏认真地想了想,默算了一回,道:“怕是最少要做三副下水。三副肯定能卖完。这些人是单买下水吃的,瞧见还送青菜和香酱,甭提多高兴了。都说青菜的颜色好味儿也好,酱的味道也香,从来没有一文钱花的这么值过。那些没有碗的人急坏了,愣是等人吃完了他才借来洗洗再买。”
菊花终于“咯咯”笑出声了——这生意前景大好啊!
原本以为是小生意,但她忘了,平民百姓的消费是最巨大的。只要他们买得起,那买的人就多,那市场潜力就无限。只怕往后买这菜的人不会仅限于码头干活的汉子们了,三副下水也肯定是不够的。
可是,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这下塘集太小了,一天最多也就杀三四头猪。
下午,菊花把杨氏今天带回来的三副下水全部都烧了。
晚上,一家人草草吃了饭,都忙忙碌碌、跑进跑出的,搬罐子、喂猪喂鸡、给橡子果换水,砍黄心菜并洗好备用,直忙到天漆黑才洗漱上床。
那下水就焖在锅里也没盛起来。
菊花改变了方法,不用大火烧,而是借着柴草的温火余热,在锅里慢慢地焖着,这样等第二天早上再盛起来,既入味,又酥烂,还省柴草!
这回,三副下水加腌菜烧出来,分量实在不轻,青木第二天早上一直把他娘送出好远才回头。
可是,今儿杨氏还是早早地就回来了。
郑长河见了她着急地问:“不是说要卖到中午的么,咋现在就家来了?是不好卖?”
杨氏笑得满脸开花,嗔怪地瞅他一眼道:“就你瞎说!咋不好卖?卖得可好了,一早上把中午的也卖光了,只好家来啰!”
菊花愕然地张大嘴巴,好一会才问道:“咋那么些人买哩?”实在是出乎人意料了。
杨氏咧嘴笑道:“除了干活的人买来送馒头和窝窝头吃外,还有好些人是买了带家去的。花两文钱能买一碗肉,要是搁以往,我也会买的——生猪肉可是都要二十文哩。买两文钱的下水家去哄小娃子多好。”
菊花听了恍然大悟!
她担心地问道:“那娘今儿买了多少副下水回来?”
杨氏叹口气道:“幸好你前些天多买了些下水腌起来了,我今儿竟然没买到下水。问那屠户,屠户说被别人买走了!”
菊花抿嘴笑道:“想是有人吃了好吃,也想买来烧。随他去吧!我为啥要卖的这么便宜?就是要让人觉着,买来自己烧,还不如买我烧好的划算!再说,也不是谁都能烧出我那好味儿的。”
杨氏连连点头,幸灾乐祸地说道:“等他们洗不掉那臭味儿,瞧他还咋烧!”
菊花想,她是要做这些码头干活人的生意,这才是稳定的市场,所以就算猪下水的做法被别人学去了也不怕——没人耐烦做这零碎小生意。只是等明年要把鱼虾啥的给配上了,光卖下水是不行的。
她对杨氏道:“娘,你去跟赵三叔和李长星那些人说,叫他们没事的时候网些鱼虾卖把我们。小些也不打紧,大的让他们自己留着吃——那些买来不划算!咱不能光卖下水了,得加上些鱼虾。”
杨氏点点头道:“我吃过饭就去说。”
郑长河道:“等我腿好了,我也去撒网!”
杨氏道:“等你腿好了,都冷成啥样了,还撒网哩!”
菊花轻笑起来。她这个爹恨不得马上下地干活,真是个闲不住的人!
杨氏从腰里拽出钱袋,笑眯眯地说道:“今儿卖了两百零三文哩!来喜舀菜,我收钱,忙得恨不得长三只手。那娃儿贼精明,也不知他咋舀的,愣是比我卖的多!”
郑长河得意地笑着对她说道:“这些小娃子都厉害的很。咱菊花不厉害能做出这好吃的菜?你做了几十年,还不是比不上她!好在都是咱自家人。”
杨氏连连点头,倒是没跟他争执。
菊花早就听娘说来喜表哥是个精明的,有他照看着,想必娘也不会吃亏!她瞧着那两百文钱,如同前世里自己淘到第一桶金般欢喜!
杨氏在郑长河父女俩的深情注视下,把铜钱倒入家里专门存钱的瓦罐,郑重地用一个小沙袋压住罐口,抱到自己房间里,塞入床底!
菊花瞧着娘装钱的样子,心想,该要换大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