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很枯燥,好在徐谦不算形影单只,身侧有个赵小姐做伴,倒也能缓解一些寂寞。
赵梦婷虽是足不出户,可是有时徐昌和邓健从义庄回来,也能听到只言片语。
昨天夜里,徐家父子又是吵闹了一夜,再加上邓健火上浇油,两边挑唆,闹到了半夜才干休。
赵梦婷对这种家庭内的争吵早已习以为常,原先是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可是渐渐的,竟也身在其中,脱不开身了。
其实对徐谦,赵梦婷已有了改观,这小子四处坑人,可是真正接触才发现此人也并不坏,至少没有太多架子,赵梦婷是富户出身,当然知道主奴有别,主人吃饭,奴婢只能在旁站着,可是在徐家,似乎也没有这个规矩,徐谦甚至颇有几分让赵梦婷脱掉奴籍的心思,只说当时是看她不顺眼,诚心气气她而已,现在气也气了,面子也找回来了,自然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姐计较。
只是赵梦婷心里叫苦,爹爹已经回了江宁,现在就算脱了籍,难道让她一个小女子孤身跑回江宁?倒不如索性先在徐家待着,等到爹爹来到杭州钱塘时再作计较。
吃过了饭,徐谦如往常一样坐下吃饭,赵梦婷则是在侧房里做女红,二人隔着墙,赵梦婷忍不住道:“公子,那张家是不是得罪得太过了,张家毕竟是豪族,就算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点到即止也就是了,现在闹到这个地步,只怕最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赵梦婷憋了一肚子的话,今日总算是忍不住倾吐出来,她突然觉得徐谦很是高深莫测,表面上好像口没遮拦,可是似乎做任何事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一个这样年纪的少年有这样的心思,实在让人钦佩。可是同时,赵梦婷又隐隐地有些担忧,张家的实力,她是清楚的,这一次是轻敌大意,可是得罪到这个地步,下一次就未必好说了。
徐谦吃了口茶,沉默了一下,随即笑呵呵地道:“其实我继续状告张家那什么公子,并不是要把张家得罪到死,而是要拖人下水。”
“拖人下水?”赵梦婷更加不明白了。
徐谦呵呵笑道:“这叫借刀杀人,你想想看,判那张家公子枷号三日的是苏县令,打那张家脸的也是苏县令,张家对苏县令的仇视只怕不在徐家之下。若苏县令得罪了张家再无修好的可能,接下来会怎么样?”
赵梦婷愣了一下,旋即明白,红唇一抿,道:“呀,我明白了,公子莫非是想将来和那苏县令守望相助?”
徐谦正色道:“这只是其中一点,苏县令虽然痛恨我,可毕竟这一次偏袒了我,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得罪我呢?反倒是他得罪死了张家,修好既然不可能,还要时刻提防张家诋毁他的声望,暗中给他使绊子,所以这个时候,若是我肯去和苏县令结交,苏县令虽然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却绝不会无动于衷。县试在即,我仔细琢磨了一下,钱塘县这边龙盘虎踞,要通过县试或许不难,可是想独占鳌头却未必有这么大的把握,毕竟钱塘县世家盘踞,若是没有足够的关系,就算你考得好,人家也未必能点你做魁首,县试虽是小比的第一关,可是却至关重要,到时通过了府试、院试做了秀才,可是秀才还有三六九等,我的目标是能考中禀生,这才是真正的秀才,所以县试必须一炮而红,否则之后就很难出头了。”
赵梦婷不由愕然,旋即明白了什么。秀才有三等,高等是禀生,次等是增生,下等是附生。禀生是正式的秀才,官府认证,每年官府还要发放禀粮,而增生只是禀生的替补,至于附生,虽然也算是秀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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