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羞布都扯下去。
眼下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这些女人一旦冲进来,自认自己是良家妇女,受了他的玩弄,再等外头的读书人冲进来做了见证,到时这些所谓的‘良家妇女’从此消失不见,远走高飞,而他便永远洗不清自己了。
长叹一口气,胡钦差居然服软了,他几乎是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徐谦,道:“徐……徐生员,你直说罢,你想要老夫如何?”
徐谦幽幽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轻蔑,他的回答很直截了当,只有一个字:“滚!”、
堂堂钦差竟被人这样折辱,一个滚字把胡钦差最后一点自尊都击得粉碎,他嘴唇哆嗦,浑身颤抖,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徐谦继续道:“现在,立即给我滚出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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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群读书人冲进钦差行辕的时候,发现这里已是人去楼空,钦差带着他的随员早已从后门溜走了,留下的一个书吏的回答是钦差已经回京,至于其他,一概不知。
扑了空的读书人纷纷愕然,他们有些难以置信,这可是堂堂钦差,居然被他们一闹,就已逃之夭夭。
除了对这位胡钦差的人品再唾弃一番,似乎也没什么可以再追究的,从此以后,这位胡钦差至多也就是被编成各种段子,成为了数年乃至数十年之后被人取笑的对象了。
而这时候,赵提学的声望也达到了顶点,乡试就在明日,那吴文已经重获自由之身,眼下一切似乎都拉回了正常的轨道,大闹一场的人们这才意识到,明日便是决定所有人命运的时刻,于是那些明日即将参加考试的生员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徐谦也回了家,一切似乎都平静下来,那胡钦差滚得很干脆利落,而他也借此机会卖了赵提学一个偌大的人情,这个人情自然是要偿还的。
徐谦乖乖地捧起了书,乖乖地抱起最后一刻的佛脚。
他心里有些郁闷,可是想到若是能中举,便又大感兴奋,老老实实地温习了功课,到了傍晚的时候,赵梦婷放下了报馆里的所有事赶了过来,她并没有去打搅徐谦的功课,只是轻盈地到了厨房,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摆到了徐谦的书桌上,随即带着如牡丹绽放一样的微笑道:“你将就吃着吧,我再给你烙几个饼,留着你进考场时填肚子,你喜欢吃葱油饼,我特意买了许多食材回来,保准不会饿你的肚子,是了,笔墨纸砚,你要清查一下,不要遗漏了……”她说到这里,觉得又是不放心,便不禁道:“算了,你不用管,好好看看书,早些去睡,明日清早,我会打点好就是。”
徐谦心里生出了几分温馨,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太坏了,任何杀头的事都敢去做,或许这是受了老爷子的影响。可是有些时候,却又发现自己的心灵似乎受了洗涤,不染烟尘,这似乎又与赵梦婷的耳濡目染有关,他放下书道:“算了,临时抱佛脚也没有用,还不如痛快歇一歇,你也不要太累,其实许多东西都可以直接采买的,我们现在也不缺这点银子。”
赵梦婷固执地摇头,道:“自己布置的会放心一些,你不用管,既然要休息,那吃过了饭之后便早些歇了吧。”
这一觉,徐谦睡得很香甜,梦里总有赵梦婷那张眼里带着微微的孤傲,却总是对他露出温柔微笑的脸。
次日清早,邓健便已经到了,他即将要出海,忙碌的事实在太多,不过今日乡试,他还是大清早赶来,雇了一顶轿子,让他们在外头等候,待会送徐谦进考场去。
徐谦醒来,洗漱一番,换了一身新衣,招呼邓健用早饭,邓健道:“好好的考,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什么,考中了,你自是荣华富贵,一辈子衣食无忧,考不中,我便是出了海,心里也是不安。”
徐谦感动地道:“邓兄弟对我太好了。”
邓健白了他一眼,道:“自然要对你好,你想想看,你这厮若是名落孙山,就还是一个游手好闲的闲杂生员,将来你要娶妻生子,还要四处胡搅蛮缠,这都是要银子的,将来岂不是要给邓大爷一个负担?喂……你瞪我做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徐谦瞪他,他的眼睛回瞪徐谦,比铜铃还大,更加得理不饶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