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除了花费半个时辰教导徐晨讲解四书,便是布置四书中的字句让他去背诵,若是背得熟,下次则变本加厉,要求徐晨背诵更多,可要是背不熟,徐谦手里拿着的可是老爷子在班头时的铁尺,一尺打下去,徐晨便是再顽皮也成了乖宝宝。
与此同时,徐谦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某些眼睛的注视。
朝议结束,嘉靖天子照例地回到东暖阁,此时天气渐渐凉了,他套着一件狐毛的长袄,踩着棉靴子,由身边的太监解下了披风,黄锦则是给他端来了热水,嘉靖却是摆摆手,道:“不用净面了,你放下来,朕有话要问。”
黄锦连忙将铜盆交给身边的太监,躬身道:“请陛下示下。”
嘉靖皱起眉,道:“眼看就要入冬了,这些时日朝议说来说去总是亏空的事。朝廷的岁入就真这样紧张,以至于连太后庆生的银子都拨不出?这其中莫非是有猫腻?”
黄锦不敢吱声了,犹豫了片刻道:“陛下,今年的岁入确实不好,国库一向都是亏空惯了的,就是内库……”
嘉靖皱眉道:“内库怎么了?”
黄锦道:“内库只怕也紧张得很。”
嘉靖吁了口气,道:“这却是何故?上年不是还有一百三十余万两银子吗?今年宫中的各项开支都缩减了许多,怎么反倒没了银子?”
嘉靖皇帝不得不生气,年初的时候,张太后的诞日,宫里好好地操办了一场,可是现在到了年尾,王太后的生日却是到了,本来他这母后最计较的就是名分,结果和大臣们一商量,这些大臣一个个瞪着死鱼眼睛,口里虽然不反对,可是接下来却是一个个哭穷,说什么给王太后庆生也是理所应当,乃是皇帝这为人子者的本份,结果话锋一转,就说这里亏空多少,那里还缺多少钱,赋税已经加到了极限,再难挪出银子。
最后的结果有些可笑,本来嘉靖是希望国库拿出点来,结果现在人家一个个伸出手,想要从内库里要钱。
嘉靖满肚子的火气,不过却没有发作,像没事人一样说了句从长计议,便打算拖延下去,国库的银子,他是不能拨出了,这庆生的银子多半得由内库里出了。
结果现在黄锦倒是好,直接告诉他,内库也是别想了,内库这点只怕比国库还要困难一些。
嘉靖不由咆哮:“平日都在说孝治天下,现在太后诞日,一个个都成了聋子哑巴,很好,朕倒是开了眼界了。”
黄锦可没那些个大臣们那样牛皮的本事,吓得面如土色,连忙拜倒道:“陛下明鉴啊,上一年的时候,宫里内库的岁入有一百七十多万两,可这毕竟是往年,内库的收入主要来自于皇庄子和各地太监的进贡,可是今年陛下下令撤销了各地镇守太监,所以……所以岁入大减,直接腰斩了一半还多,因此陛下虽然缩减了用度,可是今年的内库的亏空仍然是太大,奴婢……奴婢万死。”
嘉靖皇帝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毕竟裁撤镇守太监确实是嘉靖做出的决定,大明朝的国库岁入本来就少,以至于连官员的年俸都发不出,最后用米面或者是宝钞代替,兵饷就更不足了,除了边镇那边勉强还能拨一点,虽然年年还要拖欠,可是其他各地的军户所,朝廷却是一分银子都没出。有些时候还需要用内库来弥补国库不足,可是今年,嘉靖皇帝的‘善政’却恰好使得这个情况更加恶化。要怪也只能怪嘉靖自己,大臣们纷纷建议裁撤各地镇守,嘉靖觉得这是好事,他毕竟刚刚登基,政务上的事还是没有考虑周详,结果直接发出了旨意,想不到现在却是自食恶果。
嘉靖吁了口气,阴沉着脸道:“你起来吧,没有你的事,朕自然也不会怪到你的头上,只是这太后庆生的银子却总得想想办法,是了,那徐谦如何了?朕让你盯着他,他近来有什么举动?”
黄锦如释重负,随即道:“陛下,这徐谦近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见了三个人。”
“三个人……”嘉靖眯起眼来,道:“哪三个。”
黄锦道:“一个是锦衣卫指挥佥事陆松,一个是翰林学士桂湘,一个是翰林编撰谢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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