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徐谦心里想:“还好没有在这厮跟前扮演圣人的角色,以这厮痛恨伪君子的性子,多半要被看得不爽,在他面前装逼多了,非要砍掉脑袋不可,明朝伪君子可以在弘治和正德的时候还能混一混,在嘉靖朝,这是自取死路。”
徐谦又叹了口气,道:“陛下既然不信有圣人,那么微臣就告诉陛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每个人都会取舍,而这些人之所以如此踊跃,是因为有利可图。”
“有利可图?”嘉靖挑了挑眉。
徐谦道:“事实上,微臣确实曾经捉拿过几个商贾,指鹿为马,诬赖他们勾结乱党,他们自然吓了一跳,这时侯微臣又给了他们一个选择,那便是纳绢。为了活命,这些人自然不敢造次,于是乖乖的纳绢,而这时候,微臣却给了陛下大印的一张嘉奖状。”
嘉靖眉宇舒展起来,呵呵笑道:“朕明白了,定是这嘉奖状让他们自觉的光宗耀祖,于是情愿拿出银钱权当是借此来彰显身份是吗?”
只可惜嘉靖的自我陶醉并没有维持多久,徐谦却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徐谦有板有眼地道:“陛下,并不是这样。微臣方才就说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仁义礼信,对商贾尤其如此,商贾逐利,没有好处的事,他们怎么会肯干?况且是三五百两银子这么大笔的开销,只为了买一道嘉奖,除了那沽名钓誉的傻子,大多数人都不会这么蠢。”
嘉靖讨了个没趣,不过他细细想来,也确实是如此,嘉靖从来不相信性本善,更不会相信人性美好,若是徐谦的这些理论说给别的皇帝去听,人家未必肯采信,可是徐谦的这些理论却很合嘉靖的胃口,他瞪了徐谦一眼,道:“既然如此,真正的原由是什么?你不要再卖关子了,直接讲出来吧。”
徐谦叹了口气,道:“微臣此前之所以逼着一部分商贾强行纳绢,颁布嘉奖,其实是因为一个缘故,商贾大多都要贩卖货物,他们将南方的丝绸运到北方,再将北方的茶叶送去辽东,唯有货物运转,所谓行商,无非是维持货物运转而已,可是商贾身份低贱,要押货出个院门却没这样容易。”
徐谦顿了顿,继续道:“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各地官府设卡收钱,所过的商旅,大多都有官吏盘剥,又或者是本地地痞敲诈勒索,微臣曾计算过,就不说远了,就说京师到天津,从京师到天津不过两三百里的地,一般的商贾若是押几车货物入京,既要经过码头渡口,又要经过几处关卡,往返所需打点的银钱至少需要三四十两之多,这倒也罢了,最重要的还得提心吊胆,微臣此前在钱塘时就多少听说过一些事,商贾押货,往往会受到刁难,有的给了钱就能过去,可是有些时候若是遇到官吏心情不好,便是动手动脚,诬赖他的货物是赃物也是有的。”
“陛下想想看,寻常商贾,一年出去跑货不是一趟也不是两趟,若是长途,从辽东到京师,或京师到江南,一年打个来回,这一路上要准备多少银钱打点?而且若是时运不好,稍稍有了闪失,便是吃官司也有可能。就说这天津到京师,因为两地相隔不远,所以一般跑这里的商贾都会跑得勤一些,一年往返十几趟是经常的事,这一年下来,单单打点的银子就不只三五百两,而且途中艰辛,不为外人道哉,而微臣的这个嘉奖却有一个大用途。”
嘉靖终于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有了朕盖了大印的嘉奖,上头又书写沿途官吏不得干涉,可使这些官吏心生忌惮,如此一来,打点贪官暴吏的银子便省了下来,等于是充入了宫中,这等于是朕抢了那些官吏的银子?”
徐谦微微一笑,道:“陛下圣明。道理其实就是如此,商贾们花钱买下这嘉奖状等于是买下了一道平安符,这一路往返都可畅通无阻,不但节省了时间,也节省下了沿途打点的开支,更保障了沿途的安全,而陛下得了实惠和好处,唯一吃亏的多半就是那些刮地皮的赃官暴吏了,微臣的父亲从前在钱塘做过班头,深知这里头的许多黑幕,学生这才对症下药,从这方面入手,那些被微臣逼迫着买了嘉奖状的商贾回去之后,总会有人拿这嘉奖状出来试一试,而沿途官吏见了,觉得非同小可,自然不敢为难他们,而这轻易过关的人只要把消息传出去,还怕这京畿一带的商贾不闻风而动,不踊跃纳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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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谦说罢商家纳绢的事,然后道:“陛下,今日是《士子风流》在月票新书榜上的最后一天,陛下是不是也该为此书向读者们呼唤一下月票,毕竟作者上山打老虎额一直如此勤奋,不是该奖赏,该支持一把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