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显然陷入了僵局,甚至有演变成笑话的趋势。朱琦不禁摇头,只得命这锦衣卫千户退出去,随即慢悠悠地道:“来人,请浙江解元徐谦、庶民徐福上殿。”徐谦和徐福早就进了宫,不过他们没有入殿的资格,而是被请到了一旁的小殿等候。坐在这里吃茶,徐福显得很是不安,眼睛都不敢四处张望,坐又不是,站又不是,他看着镇定自若的徐谦,终于恢复了一些勇气,心里不免想,我比堂弟年长,可是他却处事不惊,反倒是我远远不如他。心里这样想着,徐福心里不由叹了口气,好歹恢复了一点勇气,焦灼等候了小半时辰,终于听到有人唱喏请他们上殿的声音。徐谦听罢,霍然而起,道:“走吧,堂兄,待会儿不要失仪,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徐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身子不由挨近了徐谦一些,仿佛只有靠近他才能增加一些安全感。徐福带着七上八下的心情跟着徐谦出了小殿,随即由太监领到了崇殿外,徐谦整了整衣冠,扶正了头上的纶巾,徐福也跟着勉强捋平了袖上的褶皱,便跟着徐谦一道入内。大门距离殿中其实并不远,只是甫一进来,便有无数目光朝他们看来,这一道道各怀心事的眸光让徐福心惊肉跳,站在这里的,哪一个身份都比他高贵十倍,哪一个都是绝不可能正视他的存在,可是今日,偏偏他一个无名小卒居然成了这些大人物的焦点,他又不得不去看堂弟徐谦,徐谦倒是坦然。两世为人的经验,多少见惯了世面,况且后世这样的影视场景多如繁星,虽然影视中的场景未必与现实相同,可是大致倒还接近。徐谦步到了殿中,屈膝跪倒,朝向嘉靖方向行了大礼道:“学生徐谦,见过陛下。”徐福先是一愣,这才忙不迭地有样学样。道:“小人徐福,见过陛下。”嘉靖面无表情地坐在御案之后,冷漠地道:“平身。”二人站起来,徐谦又朝三位主审作揖行礼:“学生见过三位大人。”徐福倒是记得徐谦的嘱咐,徐谦是有功名的人。况且还是举人,因此可以行学生礼,而他是庶民,自然该行跪礼,徐福连忙跪倒,口里道:“小人见过诸位大人。”在礼仪上面,似乎徐谦也颇为讲究。外间传言,这徐谦狂妄自大,于是许多人先入为主,觉得这家伙不过是个狂生。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虽有几分才学,却从不将别人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众人打量徐谦。和印象中的并不相同,这厮质彬彬。又长着一副好皮囊,温润如玉,举止很有君子之风。于是不少人起了疑窦,但是有一点大家却是可以确认,外间流言未免有些失真。朱琦的脸色温和下来,颌首点头道:“徐解元的大名,官也略知一二,你且在边上候着,待官问了徐福再说。”徐谦颌首点头,站到了一边,他感觉到有一双眸子如刀子一般在他的身上打量,他的目光微微一抬,迎向这道目光,见此人并没有穿着官服,也是站立一边,心里便猜测,这个人定是汪峰了。仇人见面自然分外眼红,原两个人结下梁子,不过是一件小事,偏偏这位顺天府尹大人肚量不够,结果非要把事情闹大,现如今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徐谦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别到一边去了。朱琦这时候已经发问了:“徐福,你可是如意坊的东家和掌柜?这如意坊的事务都是由你处置是吗?”徐福老实回答:“是。”朱琦又道:“那么你和徐谦是什么关系?”徐福道:“堂兄弟。”朱琦微微一笑,继续道:“坊间流言,你这堂兄弟徐谦也参与经营如意坊,可确有其事吗?”徐福看了徐谦一眼,随即回答:“是有的,如意坊正是在堂弟的构思下筹建。”大家原以为徐福会矢口否认,谁知道人家会回答得如此坦荡,于是嗡嗡的议论声又起伏起来。朱琦不得不道:“肃静。”继续问徐福:“这么说,这个买卖也有徐谦的一份,是吗?”徐福没有隐瞒,点头道:“是。”朱琦冷冷一笑,道:“老夫曾在礼部部清司公干,倒是记得几条学规,生员不得逐利,徐谦,你是生员,想来学规背得还算熟吧。”徐谦站出来,道:“大人明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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