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老爷子徐昌匆匆赶回来,见徐谦在鸿胪寺这里打盹,一时不知该不该叫醒他,这时徐谦却是醒了,徐谦道:“爹,事情如何?”
徐昌振奋精神,道:“果然有了线索,天亮之后,在案发之地发现有血迹往东边的方向去,爹立即带着人去查,果然发现了一处地方有蹊跷。”
徐谦连忙道:“爹就不要卖关子了,直说了罢。”
徐昌道:“在那儿有处商行,明面上做的是生意,可是里头的伙计人等都是深居简出,东家也是极少露面。近来不是商贾们蜂拥去如意坊吗?按理说做生意的终究是希望多条路子,就算你舍不得去那儿挂牌,至少也该去那儿坐一坐、看一看,可是这东家却是不为所动。更蹊跷的是他们的货物,他们的货物一般是运到了北通州,却在京师里寻买主,想要买货,就得去北通州看,只是……似乎他们有固定的买主,所以这生意也做得下去。”
徐谦不由道:“他们是哪里人?”
徐昌道:“是福建人,所雇用的伙计也多以福建人为主,东家应当是泉州人氏,在京师已有七八年了。”
“七八年……”徐谦喃喃自语,道:“七八年的光景,由此看来,这些人应当是倭寇在京师销赃的人手,倭寇抢掠到的货物,自己未必用得上,另一方面,又需要有人给他们补给,因此便在内陆广设分销点,将这些赃物通过特殊的渠道运来,然后再换成现银,与此同时,购买大量的物资出海,对盘踞各岛的倭寇进行补给,是了,所谓的倭寇根本就不是潜入京师,而是早已在京师潜伏好了,这一次刺杀行动,直接调度人手即可,京师会有这样的销赃据点,杭州、通州、泉州只怕都有,每年抢掠这么多的东西,若是不能脱手,又有什么用处?爹,这些人要严密监视起来。”
徐昌握紧腰间的刀柄,道:“爹回来问你,便是来和你商量,是否现在动手拿人?”
徐谦摇头道:“不成,先盯着看看,暗暗盯着,他们飞不出去,现在贸然拿人,若是恰好他们的东家不在,又当如何?既然要做,就务求做到一网打尽。”
徐昌也觉得有道理,点头道:“不错,贸然拿人确实不妥,那我就叫徐勇他们盯住了。”
徐谦微微一笑,道:“一旦确认这商行里的主要骨干都在里头,就立即动手,爹,你也乏了,这里让我看着吧,你先回去歇息。”
徐昌瞪大眼睛:“老子歇不歇要你来教,你要休息,自管就去,爹当年在钱塘的时候,两天两夜合不上眼都无妨,稚儿还在家呢,她有身孕,你该回去看看。做人丈夫的,总不能日夜都不着家。”
徐谦咋舌:“这是什么道理?当年娘在世的时候,也没见你回来几趟,反倒说起我了。再说我方才已经打过了盹儿,现在精力充沛,也睡不着,爹早些去歇一趟,待会儿及早来接我的班,否则等我真的困了的时候,谁来管事?”
徐昌听罢,也觉得有理,打声招呼,自然回家不提。
倒是徐谦眨了眨困顿的眼睛,打了个哈欠,也是一股困意袭来,却只能忍住,故作无事地背着手在鸿胪寺闲逛。
信步到了倭人使团们的地方,恰好见到王芬款款在亭中吹笛,笛声悠扬,宛如仙音。
徐谦止步,用心静听,不觉困意少了几分,王芬却是瞧见了他,道:“徐大人竟也懂音律?”
徐谦上前,笑吟吟地道:“音律固是不懂,可是初闻妙音,倒也能沉浸其中罢了,这吹笛之法,连倭国也有吗?”
王芬收了笛子,上前款款行礼,道:“倭国倒是也有,乃是天朝流传进来的,不过小女子的吹笛之法却是父亲传授。”
徐谦不由感叹:“令尊乃是雅人,既是雅人,何故去倭国定居?”
王芬道:“机缘巧合罢了。”
徐谦也不追问,王芬眨眨眼,问他道:“不知昨夜的凶案,可有眉目了吗?殿下虽然未醒,可是昨夜受了惊吓,待会儿起来时必定要询问,若是大人觉得没什么忌讳,不妨相告。”
徐谦淡淡一笑道:“倒是有了些眉目。”
王芬喜道:“既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正说着,一个倭人飞快过来,对王芬用倭语低声说了几句话,王芬失望地道:“大人,殿下已经醒了,要请小女子去问话,先行告辞。”
徐谦挥挥手道:“去吧。”
王芬带着那倭人,已朝一处阁楼款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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