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写个章程出来,要详尽一些,治安不是小事,办的好,将来也是大功一件,也算是为新政出了力气了。”
“再有,往后行事,低调一些,对外不要乱嚼舌根子,老夫觉得,这个徐谦不会对老夫放心,一定会想尽办法刺探,督抚、督抚,这督抚之间,哪个没有龌龊的。”
周到想要提起方才徐谦点破自己嫁女的事,可是看方献夫脸色凝重,还是把这些话吞回了肚子里,干笑道:“大人说的是。”
“还有……”方献夫又想起什么,慢悠悠的道:“给老夫写一篇文章吧,老夫是不想动笔,实在没这个兴致,依旧是用王学来解释一下新政的文章,要将王学与新政的关系写清楚,有新政才有王学,王学昌盛才能有新政,这个一定要点破,要着重写一写,老夫乃阳明先生门下,自赴任之后,如何检验新政得失,再提出几点新政的弊端,自然,也要以王学的观点,进行弥补,他徐谦办他的新政,老夫也要办老夫的新政,不能总是跟着他后头亦步亦趋。”
周到点点头:“学生什么时候动笔。”
“现在!”方献夫毫不犹豫的道。
周到也不含糊,立即回到自己的公房,费尽心思以方献夫的名义写下一篇文章,心急火燎的赶去明报报馆。
这篇文章,自然要立即发表,只不过上一次,方献夫的文章是别人代笔,而现在,却是方献夫主动投稿。
这周到第一次来报馆,报了自己的身份和名号,编撰们似乎早料到他会来一般,有人起身,去请了一个人来,此人正是在这里守候已久的王艮。
王艮见了周到,如沐春风,道:“想不到是周先生,巡抚大人早料你要来,不曾想来这样早。”
周到一惊,顿时愕然,心里想,这姓徐的不但是顺风耳和千里眼,难道还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连这个都猜得到?
不过要猜到,也很容易,方献夫突然改换门庭,需要掌握主动,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场,却也是人之常情,倒也很容易猜中他的路数。
只不过,处处被人预料,总是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周到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木偶,处在这个抚台的阴影之下,实在很是难受。
而且听了王艮自报家门,周到又是一惊,王艮大大名,他是闻名遐迩,此人可是制台大人的同门师兄,在江南士林,影响极大,现如今乃是新政的思想领袖,一言一行,都受人关注。问题是,他等自己,来做什么?
王艮看了周到递来的稿子,挥退了左右的编撰,对周到笑道:“这篇文章,倒是还好,不过有一处不好,这新政乃是浙江巡抚徐抚台开创的先河,为何处处都是王学,而对徐抚台只字不提呢?”
周到语塞。
王艮幽幽叹口气,道:“我这样问你,并没有欺你的意思,只不过徐抚台的性子与常人不同,这样写,很是不妥啊。”
听到性子二字,周到眉眼儿跳了一下,忙道:“敢问徐抚台的性子……”
“你想知道?”王艮笑了笑:“这位抚台大人的性子,一向是让人难以猜测,不过有一样最是明显,就是若有人得了他的好处,却处处不为他周全,他便会认为此人欺他年少无知,徐抚台不是个很大度的人哪,一旦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自然要极力报复,巡按周昌的事你听说过吗?还有前不久的那个总兵,这些,倒都不算什么,毕竟他们是台面上的人物,得罪了他,终究还得讲点情面,可若是其他人,就没有这样好说话了,破家灭门的抚台之名,你想来还不知道吧?”
听到破家灭门四字,周到打了个激灵,他突然想到,徐谦跟自己提及了保定,提及了自家的女儿出嫁,这……
再又想到王艮说什么拿了他的好处,不为他周全,是欺他年少无知,周到立即想到,自己的怀里,还揣着几百两的银票,这……是好处吗?
周到的眼睛直了,其实换做其他人,这样恫吓他,他倒是无所谓,毕竟他好歹也算是有功名的人,又在总督行辕办事,谁敢招惹,可是这个行事乖张,对他了若指掌的徐抚台托人传出这句话,周到居然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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