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军令传达下来,总兵大人有令,立即弹压民!
只是军令下达之后,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各处的官军,居然将军令视做是儿戏,甚至据闻,有的官军和一群乱民混在一起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杨彪大吃一惊,连忙带了一队亲兵亲自巡视,他骑着马,赶到了马步街,却见这里果然如传闻中所说的一样,乱民和官军的界限并不分明,甚至有人在一起闲聊,有人席地而坐,在玩骰子。
几个武官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醉醺醺的,躲在棚子底下吃茶,至于棚子是谁搭起来的,这茶水又来自于哪里,只怕也唯有天知道。
杨彪勃然大怒,拍马到了棚前,挥着马鞭呵斥:“岂有此理,尔等疯了吗?”
几个武官吓了一跳,连忙跌跌撞撞的自棚子里出来,拜倒在杨彪马下,道:“卑下见过大人。”
杨彪道:“本官的军令,尔等为何不尊,本官让你们弹压民变,你们为何敢如此轻慢,真是岂有此理,莫非你们是要抗命不尊吗?”
几个武官吓了一跳,酒是醒了,只不过却还有几分理智,一个武官道:“大人,军令是传达了,只是卑下以为,这些并非是乱民,也并不是民变,他们更没有谋反的意思,大人且听他们唱的歌,看他们举得牌子,难道说吾皇万岁,也有错吗?”
杨彪气得吐血,怒喝道:“岂有此理,本官的命令,你们也敢不遵?”
几个武官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像是打定了主意,道:“卑下不敢相从,这些人不是乱民,若是弹压,就要死人·到时候朝廷追究,卑下人等万死莫赎。”
酒桌上,商贾们说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他们倘若刀头淌血·朝廷到时候肯定要安抚,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一部分人,而到底是谁来背黑锅呢?像总督总兵这些人朝廷里有人护着,肯定牵连不到他们头上,最后的结果,就是下头这些武官顶罪。
这些东西·只要一经点拨,大家心里就都清楚,虽然那些商贾有挑拨之嫌·可是大家都明白,这些百姓却是没有谋反,你举着刀去砍杀这些高呼吾皇万岁的百姓,迟早都有被朝廷清算的危险,就算是朝廷希望能够弹压,但是事后,难道就不需要有所准备,毕竟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里说的是另外一回事。
更何况方才推杯把盏·大家都已经成为了朋友,大家都已经以兄弟相称,现在翻脸动刀子·谁下的了这个手?还有那些大头兵,方才还和‘乱民,打成一片,又怎么可能翻脸不认人?
吃人嘴软·那人手软,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他们毕竟不是满肚子花花肠子的读书人,读书人心机深,说翻脸也有翻脸的可能,可是武人虽然心狠手辣,可是一旦有了交情·反而有点下不去手了。
杨彪自是大怒,手指这个武官·心知今日不杀鸡儆猴是别想将军令贯彻了,他冷冷一笑,对左右亲兵道:“来,将他拿下,绑起来!”
亲兵们二话不说,便要上前动手。
那武官自然不肯束手就擒,大叫道:“卑下冤枉······”
“冤枉,今日不打死你,你当本总兵是泥人吗?快,绑了···…”
场面一时混乱,突然有‘乱民,大叫:“总兵官杀人了,杀人了!”
一声大吼,人声沸腾,无数人朝这边涌来,官军们居然不闻不问,却是无数乱民冲来,吓得杨彪脸色骤变,顾不得拿人,连忙指挥亲兵保护自己。
“打这狗官,这总兵为虎作伥,打他!”
杨彪狼狈的冲出重围,身后的几个亲兵早被人潮吞没,他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旋即飞快逃之夭夭。
堂堂总兵,对杭州的掌控已经彻底丧失,下头的官军一时也指挥不动,又不敢再去巡视,紧接着,各处的奏报传来,淳安、余杭数县百姓已是乌云蔽日一般乘船而来,不只是如此,消息传到宁波,宁波混乱,三十万人围了新近的宁波知府衙门,南京亦有数十万人起哄,闹到了南京六部,苏州和南通州等地,甚至围住了漕运衙门,不许漕运衙门输送官粮。
福建亦有十几万人开始闹事,在泉州、福州等地也很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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