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洲在丫鬟服侍下穿戴洗漱,正准备让人传膳,就见韩娇端着食盘卑躬垂首的走进了他的卧房。
这让他顿时冷了脸,“谁让你进来的?”
他在府中虽然有妻有妾,可是他从来不在女人房中过夜,就算有需要,他也只会把女人召到自己房中,事后也绝对不允许有人留宿。他对女人不是没有情感,只不过他所有的情感早就随着某个女人的湮灭入了土。女人之他来说,只是一种用途,一个家始终离不了女人的存在。
所以说当年他才会听从娘的意思娶了韩娇。
只不过这个女人太让他失望了。
他楚云洲虽说在某些事情上可以将就,但不能说他没有骨性,谁都别妄想操控他。
韩娇似是刚哭过,这会儿听得到她抽噎的声音。似是没听到楚云洲厌恶的嗓音,她小心翼翼的迈着莲步走近,将手中的食盘放在桌上,食盘里是她亲手熬的荷叶粥,还有一碟油酥肉。
“老爷,只是贱妾为您做的,希望您别嫌弃。”摆好碗碟,她卑微的开口,似是紧张,双手一直捏着衣角。
“出去!”楚云洲坐在凳子上冷喝道。
“老爷……”韩娇突然朝他跪下,哭声随即传来,“老爷,贱妾知错了,求您原谅贱妾一次吧……是贱妾的错,是贱妾鬼迷心窍才会起那样歹毒的心思,贱妾知道错了……老爷,你原谅贱妾一次行吗?贱妾发誓以后一定洗心革面,一定好好善待凉儿,一定好好做人……”
“出去!”楚云洲再次喝了一声,嗓音比方才更为冷冽。
“老爷,您就原谅贱妾一次行吗?”韩娇一边哭,一边在他脚边使劲的磕起头来,那额头撞在地面上咚咚作响,就跟捣鼓一般,“老爷,贱妾真的错了,是真的知道错了,您就看在涵儿和香儿的面上原谅贱妾一次吧,贱妾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做人,一定做一个受人敬重的娘亲,一定待凉儿如己出,一定会好好对她……老爷,您就给贱妾一次机会吧。”
她哭得声嘶力竭,很是让人动容,那磕头的动作甚至让一旁候着的丫鬟心惊胆颤,都忍不住担心她会随时撞死过去。
“够了!”楚云洲浓眉紧蹙,又一次喝道。
韩娇抬起头,本来美艳的容貌此刻又狼狈又憔悴,许是一夜未睡,美目又红肿又红,布满了血丝,因为哭泣,脸上全是泪水,那样子,就似一朵娇花被暴雨浇淋,花瓣零落,独留花蕊一般,极有那种娇花残败的感觉。
“老爷……”此刻的韩娇又惊又怕,又自责又难受,又凄楚又让人心生怜悯。
楚云洲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刚硬的脸并没有软化,“韩娇,你当真知道错了?”
闻言,韩娇一边流泪一边点头,继续忏悔,“老爷,贱妾真的知道错了……贱妾真的知道错了……求老爷原谅贱妾……以后贱妾一定好好做人……一定好好对待凉儿……”
“起来吧。”楚云洲突然命令道。
韩娇楚楚可怜的望着他,不为所动。
楚云洲皱眉起身,对桌上的吃食正眼都未看过,背着手就朝外走,“看在涵儿和娇儿的份上,我可以留你在府中,但你若想恢复身份,还得看你如何表现。”
他的话声音尽管冷漠,可他说的话对韩娇来说却透露着希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韩娇美目中露出一丝难掩的惊喜,甚至暗暗的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她知道只要自己诚心忏悔,楚云洲肯定会让步。因为对他来说,她们这些女人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根本不值得他大动杀虐。
尽管楚云洲不愿恢复她的身份,不过也没让她失望。她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掩饰肚子里的孩子,至于恢复楚家主母的身份,她现在不需要操之过急,等她肚子里的孩子被楚云洲承认,她相信她很快就能恢复身份的。
她现在只需要隐忍,像那三名小妾一样隐忍做事,然后找个机会侍寝,如此一来,所有的事都会在她的掌控之中……
看了一眼桌上自己亲手做的早膳,她微微眯眼,嘴角撇出一丝恨意。
……
楚雨凉从厨房返回卧房,手中多一碗清汤白面。
晏鸿煊只是看了一眼就蹙上了浓眉,“这是你做的?”
楚雨凉将碗放桌上,如实回道,“下人做的。”
晏鸿煊冷脸,“你不是说要亲自为本王做早膳?”
楚雨凉斜睨了他一眼,“我记得王爷看不上我做的食物,您这般高贵的身份,怎么能吃那些猪食呢?”
晏鸿煊,“……”
楚雨凉见他朝服已经穿戴整齐,于是对他招了招手,“行了,你也别瞪了,赶紧吃了吧,再瞪面都糊了。”为了不让他早上回府换朝服,昨晚程维还特意把他的朝服给送了过来。
晏鸿煊纹丝不动的坐在床边,俊脸绷得冷硬,“本王要你亲自下厨为本王做食物。”
“……”楚雨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眨眼看了看他负气的冷脸,她没看错吧,这人还气上了?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黑线,她随即耸了耸肩,“你爱吃不吃,不吃我一会儿让人端去喂猪。”
晏鸿煊,“……”
见他真气上了,楚雨凉这才软了语气,“赶紧吃吧,还要去早朝呢,你动作快点或许能同我爹一起进宫。”
晏鸿煊依旧纹丝不动。
楚雨凉在凳子上坐下,也没看他,只是盯着桌上的面碗发呆。昨晚她到底是怎么睡着的?
这个问题从今早她睁开眼就一直在纠结,她记得他压着她又亲又摸,然后……就没然后了。
她身体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他们之间肯定没越界,她搞不懂这男人为何要弄晕她,而且是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弄晕的,他到底用的什么手法?最重要的是她今儿起来浑身舒坦,神精倍好,真的,她长期失眠的症状似乎在一夜之间就被治好了,睡得死沉不说,连浑身筋骨似乎都有力了。
直觉告诉她,是这个男人的功劳。
可她又不好开口问。以这男人的性子,搞不好还认为她多期待和他睡一起似的。
这么小一张床,他们睡了一晚,可想而知姿势有多不雅。
余光瞥到他起身,楚雨凉以为他是准备吃面的,结果却看到他摆着一张死人脸抬脚往外走。
“你不打算吃了再去早朝?”她傻傻的问了一句。
“不必了。”晏鸿煊背对着她冷声回道。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那甩袖的动作带着一丝狠劲,刮起的风直朝楚雨凉扑过,冷飕飕的。
“……”楚雨凉无语。不就是一顿饭,这也能惹他生气?说他不好伺候还真的是!当初是谁嫌弃她做的饭菜,还说什么是猪食,现在又怪她不给他做,做人如此反复无常真的好吗?他知道生气,那他可有想过她的感受?
看着他离开自己的院子,楚雨凉许久之后才收回目光,开始整理自己的房间。他换下的衣物还搭在衣架上,她走过去把衣物取了下来,然后走出房门交给了小芹,还特别提醒她,“仔细点,可别把他们洗破了。”
他的衣物全是上乘的丝绸所做,弄坏一件估计那男人会让她赔得吐血。
小芹还是那个样子,很乖顺,“是,大小姐,奴婢一定小心。”
楚雨凉回房,在整理自己窄小的床铺时才反应过来,顿时忍不住一拳砸在叠好的被子上。
混蛋!凭什么他的衣物要她院子里的人给他洗?
就在她准备拿枕头发泄一通时,突然看到枕头下有一只细口瓶子。她随手抓起来看了看,也没打开瓶盖,然后就收到了怀中,准备等见到人时再把他落下的东西还给他。
本以为晏鸿煊早朝之后会继续缠上她,可是等到大中午,连楚云洲都回府了许久了,也没见到晏鸿煊出现。
身边的人都是楚府的人,肯定不知道贤王的去向,楚雨凉就没多问,难得清闲她就窝在房里研究那些所谓的‘暗器’,她可是计划好了的,先把方案设计出来,若是有机会回现代去,她就回去,若是不能回现代,她就拿这些方案去卖钱。
这时代,诸国之间战乱不断,看楚云洲就知道了,若是天下太平,他也不至于长年累月在外征战。
她相信我设计的这些‘暗器’肯定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收益,要是大晏国的人看不上,她就把‘暗器’推销到其他国家去。识货的人、聪明的人肯定不会错过这些东西。
她能想象得到,一旦这些‘暗器’问世,她绝对会成为这天下最有分量的人。到时候,看还有谁敢欺负她、敢威胁她、恐吓她。
就在楚雨凉规划着自己的宏图大业时,小芹在外敲门,“大小姐,韩姨娘在外求见。”
楚雨凉正抓着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突然停了下来。韩姨娘?楚家有韩姨娘这个人吗?
迟钝了片刻,她突然扑哧笑出了声。
“让她进来。”一边吩咐小芹,一边快速的把桌上的纸墨笔砚收拾起来然后塞到床底下。
很快,小芹领着两名女子进屋。
看着‘新上任’的韩姨娘,楚雨凉忍不住调侃,“哟,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二娘啊。二娘怎么这么有空到我这小院来,可真让我受宠若惊。”末了,她朝小芹吩咐道,“小芹,还不赶紧给我二娘看茶,如此怠慢我二娘,小心挨训。”
她的话分明就是对韩娇的下场幸灾乐祸,可韩娇似乎并不在意,带着丫鬟清芽恭敬的走到她面前,卑微的行礼,“贱妾拜见大小姐。”
楚雨凉顿时一副惊吓样,赶紧从凳子上站起身,“哎哟,二娘,可使不得,您这样不是让我折寿么?”
韩娇半蹲着身子,没打算起身的样子,恭敬又歉意的说道,“大小姐,以前都是贱妾的错,是贱妾不会做人所以才会委屈了您,今日贱妾被休,也是贱妾的报应,贱妾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所以特意过来向大小姐您赎罪,还请大小姐看在贱妾悔过的份上原谅贱妾曾经的所作所为。”
她温柔而又卑微的嗓音让楚雨凉一阵恶寒,韩娇的心思如何她不用多猜,仅是她此刻卑微的样子就让她觉得无从适应。昨日才被休,她不吵不闹,今日就上门请罪,这忏悔的觉悟还真是无人能及。
她收住幸灾乐祸的嘲讽声,正色的看着面前的韩娇,“韩姨娘,你不觉得你变化太大了吗?”
韩娇微微一愣,随即低头回道,“大小姐,贱妾知道您对贱妾怨念很深,贱妾也不敢奢望大小姐能立马原谅贱妾,但贱妾是真的有悔过之心,也是真心想为曾经做过的错事恕罪。不管大小姐信与不信,贱妾都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楚雨凉眼皮直跳。
谁也没有她了解这个女人,这些年韩娇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她再清楚不过。如今谁什么悔改,这还不是她惯常使用的伪装。信她那是傻子!
“韩姨娘,起身吧。”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谢大小姐。”韩娇恭敬的谢道。直起身后,她转身从清芽手中接过食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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