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事都好说,要他三年内不得干涉朝堂,他如何能甘心?
太子丢失金印,这个时候正是他笼络朝臣的最重要时刻,只要大臣一心推举他,那大皇兄的太子之位不日之后就会是他的,就算父皇想保住太子都没有那么容易。
可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情况突然逆转,谁知道那三道惊雷是如何降在他府中的?可父皇却偏信国师之言,非要把这不祥之兆算在他的头上,还打算废黜他王位。如此一来,他想做太子岂不是痴心妄想?
难道这么多年的苦心都要白费了吗?
这让他如此能甘心?!
华太后听完他哭诉,脸色刷的惨白起来,就连身子都忍不住晃了晃,明显是被震惊到了。
“翔儿,你父皇当真如此说的?”她眼中渗出怒色,紧紧的盯着地上的孙儿。
“皇祖母,如此大事,孙儿怎敢骗您?”晏秋翔一脸痛苦和不甘。
“哼!”华太后猛的甩开广袖,转身,气势冲冲的往殿外而去,“哀家要亲自找你父皇去!”
太不像话了!
翔儿府邸被毁,他这个做父皇的不关心儿子安危,反而去信国师的话,在她看来,那国师分明就是危言耸听、故意诋毁她翔儿的!
说不定,那国师是皇后和太子的人!
太子如今的地位岌岌可危,他们一定是不想让翔儿抢了太子之位,所以才故意让国师编造那些不祥之论。
哼!
简直了荒谬至极!
她倒要看看,有她在,谁敢动她的翔儿?!
……。
今日是楚雨凉回门的日子,不过因为昨晚昭王府的事晏鸿煊今早也去了早朝,快中午的时候才回府。
楚雨凉也没急,自家男人都去了宫中,楚云洲肯定也不在府中,难怪昨晚他交代说今日可以晚些回楚府,估计早就料到今日会忙。
夫妻俩在贤王府用过午膳才坐着马车慢腾腾前往楚府。
程维也在随行的侍卫队伍中,见到他,楚雨凉把他招到马车旁透过小窗和他说话,这才把成亲那日的诸多疑惑给解了。
果然如她所料,那日前来接亲的队伍是他人安排的,程维受晏鸿煊之令前去楚府接亲,可路上就遭人拦阻,若不是她半路因为置气逃了,还不知道会被谁接走。
现在想起来,她都有些后怕。而且送亲的人还是楚金涵。
程维说起那天的事,也是一头冷汗,“王妃,您有所不知,属下带着人赶到楚府,听说您早就被接走后,属下当时都想找根绳子自尽了。幸好您没事。”
看着他也是一副后怕的样子,楚雨凉忍不住笑,“好了,你也别太自责了,你们都尽了心力,我跟王爷也没说要怪你们。”
闻言,程维小心翼翼的往小窗里看了一眼,然后抓着后脑勺对楚雨凉小声道,“王妃,您可比王爷好说话多了。”
噗!
楚雨凉扭头看向身侧黑脸的男人。
其实在她看来,不是她好说话,而是她没立场去责怪他们。或许晏鸿煊会责怪他们办事不利,但对她来说,就算她出了什么事,也跟程维关系不大,他们尽了力,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道理她还是懂的,所以谈不上她比晏鸿煊好说话。
今日虽说回楚府,可她心情却十分美好。不是因为要回娘家,而是因为宫中的事。
晏鸿煊回来就告诉她了,说皇上昨晚和国师夜观天象,今早在大殿上皇上大发雷霆,甚至还有意废黜晏秋翔昭王之位,然后太后听闻此事大闹御书房。
尽管各种精彩楚雨凉没机会亲眼看到,可是这消息却让她兴奋无比。
她承认她这是在幸灾乐祸。
华太后和昭王勾结明目张胆的要对付她和晏鸿煊,她现在是没那个能力,她要是有能力,绝对会把那祖孙俩打到半身不遂,光是轰炸昭王府,她都觉得太过仁慈了。
这种想要孙子后继无人的祖母,简直没有人性,死了她都不觉得可惜!
想到那几包能让他们‘断子绝孙’的药,她就恨得牙痒痒。其他人对他们夫妻做这种事尚可理解,可华太后那是晏鸿煊的亲祖母,试问,天下间有几个当奶奶的会让自己的孙子断送香火?
……
到了楚府,是张海将他们迎进大门的,在主院的厅堂里,夫妻俩坐了许久都没见到一个人出现。
从张海嘴里得知太夫人身子抱恙正在房里养病,楚金涵一早就出府了,而其他的妾室因为没有楚云洲的吩咐所以也没出现。
夫妻俩就跟坐冷板凳似的在厅堂里坐了半个时辰,晏鸿煊倒是什么都没说,但楚雨凉就忍不住了。
“张管事,我爹到底在做什么?他不知道我今日要回门啊?”太不像话了!真以为她想回这个娘家?要不是规矩是这么要求的,她压根就不想回来。结果一回来,这个称病、那个不在家,当家的人还一直避而不见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见她动怒,张海皱眉叹了好几口气,可就是不说话。
“张管事,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爹要再不出来,那我们就回去了!”楚雨凉起身,作势要走。
“别别。”张海突然急了,赶紧上前将她拦下,“大小姐,您别急,老爷在书房里呢。”
楚雨凉怒,“既然在为何要把我们凉在这里?不想看到我们就明说。”
张海见她真生气了,这才说道,“大小姐,是这样的,老爷正在书房跟三小姐吵架呢。”
楚雨凉微微一愣,“他们吵什么?”
“大小姐,您可能还不知道吧,今早老爷从宫中回来,带了皇上的圣旨,圣旨上说要让三小姐嫁给太子为侧妃,三小姐听闻后说什么也要老爷拒了这门婚事。”
“啊?!”听张海说完,楚雨凉张着嘴,一副吞了生鸡蛋的样子。
别人不知道楚菱香的事,可是她却是一清二楚的。楚菱香在半年前就跟安定候佟子贡搞上了,现在皇上居然要把楚菱香许给太子当侧妃,这。这。
这不是等于逼楚菱香去死么?
想到这,楚雨凉也不恼了,还温和的朝张海说道,“张管事,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险些误会。好了,我跟王爷会理解的,你不必紧张。这里也没什么事,你赶紧去我爹那边看看,看能不能劝劝他们别吵。”
闻言,张海赶紧应道,“那好,大小姐,您和王爷先坐着,小的这就去催催老爷,让他赶紧过来。”
张海离开后,楚雨凉走到晏鸿煊身边,对着他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王爷,这事你怎么看啊?”
晏鸿煊面色微沉的瞪着她,“与本王何干?”
楚雨凉笑道,“我没说跟你有关系,我是说你的看法,你那兄弟知道不?”
晏鸿煊冷笑,“估计那厮这会儿正得意呢。”
楚雨凉不解,“他得意什么啊?”
“终于能甩掉包袱了。”
“噗!”楚雨凉喷。
这一阵子发生的事可真多,一件比一件有趣。
她早就说过楚菱香会自食恶果,没想到还真被她说重了。
那佟子贡一看就是个靠不住的男人,楚菱香跟他搞在一起,注定了没好结果。
如今要她嫁给太子,先不说她愿意不愿意,如果太子得知她跟佟子贡之间的事,不知道会有啥反应?
这时代应该很重视女人贞洁的吧?她就不信楚菱香非处女之身不会被太子发现。
艾玛,想到这些,为何她就很振奋呢?
“王爷,走,我们也去书房看看热闹!”拉上晏鸿煊的手,楚雨凉急着把他往外拖。
“。”晏鸿煊一头黑线的被她拉出厅堂。别人嫁人,关他们何事?
……
楚云洲的书房内,楚菱香正一哭二闹着,就差上吊了。
“爹,求您拒了我和太子的婚事吧?我不想嫁给太子。呜呜呜。我不嫁给他……”
看着跪在地上一直哭闹不停的女儿,楚云洲浑身的火气就没消停过,“你简直就是胡闹!这婚事是皇上做的主,圣旨都下了,岂能由你说不嫁就不嫁的?”
楚菱香哭得嗷嗷的,“我不嫁,我就是不嫁,说什么我也不嫁给太子。呜呜呜……”
楚云洲铁青着脸,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意思,“这事别说由不得你,就算是爹也做不了主!”
不可否认,今早接到圣旨之时他的确很意外,可这意外却是他意料中的事,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快。他之所以从不提三女儿的婚事,是因为早就知道皇上会有主张,只是他并不确定皇上是要把他的三女儿嫁给太子还是昭王。
昨日昭王府出了事,今早皇上就下旨赐婚,可见皇上还是偏袒太子,想趁机让太子把昭王的风头夺回去。
对于这门亲事,他毫无意见。凉儿和贤王的婚事是他求来的,在皇上答应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会有今日的结果。
皇上不喜欢贤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如今贤王成了他的女婿,皇上担心的就是贤王会借他的势力振起,到时候对太子和昭王来说,都会成为一种威胁。
唯一把他另一个女儿嫁给太子和昭王,才能压住贤王,从而也牵制住他。
在他看来,皇上的做法虽然霸道,但对他们楚家却是有利的。
他只要遵从了皇上的意思,也就能缓减皇上对他的猜忌。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女儿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他就不明白,她有何不满的?
虽说只是侧妃之位,可太子侧妃也是入了皇族玉册的,其身份绝不亚于一般正室。她又不是长女,做太子侧妃哪里亏了她?
可楚菱香一点话都听不进去,跪在地上哭得更加撕心裂肺,“爹……我不嫁。我不嫁。”
她越是哭闹得厉害,楚云洲越是气不打一处来,“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别在我面前寻死觅活的,这是圣旨,不是儿戏,难道你还想抗旨不成?!”
语毕,他铁青着脸甩袖走出了书房。
“爹——”楚菱香哭得都快晕过去了,趴在地上的身子不停的颤抖,泪水浸湿了她整张娇美的脸,就被雨后损落的娇花似的,凄凄惨惨,绝望又无助。
她是安定候的女人,怎么能嫁给太子。
就算太子位高权重又如何,她也不喜欢他。
她只喜欢安定候,只想嫁给安定候。别的男人她都不会嫁的!
想到那张让她心动的俊脸,楚菱香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跑——
她一定要把这事告诉安定候,让他想办法阻止这门婚事!
他一定有办法的。
他也说过他一定会娶她为妻的。
难不成他还能看着自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
……
楚雨凉本来是想去看看热闹,结果还没到书房就看到楚云洲铁青着脸朝厅堂走来。
“老头,怎么了?”她故作不解的问道。
楚云洲看了她一眼,气呼呼的背着手径直进了厅堂。
楚雨凉转过身朝晏鸿煊耸了耸肩,抱怨道,“真不知道是谁定的规矩,回什么门啊,早知道我宁可在府里睡大觉。”
晏鸿煊嘴角微微一抽,只当她是‘疯言疯语’,牵着她的手,他带着她返回厅堂。
“可是用过午膳了?”见他们进来,楚云洲坐在高位上问道。
楚雨凉指了指外面的天,不满的回道,“我说爹,你是不是过糊涂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至少三点了,居然问他们吃午饭没有。
楚云洲紧抿着薄唇没再说话。良久之后,他抬头朝张海吩咐道,“张海,去通知厨房晚上做丰盛些,大小姐和王爷今晚要在府中过夜。”
“是。”张海领着吩咐退了下去。
楚雨凉刚和晏鸿煊坐下,听到楚云洲的话,忍不住对他翻白眼,“爹,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在府里过夜了?”
楚云洲没理她,径直看向晏鸿煊,“王爷,老夫如此安排,你没意见吧?”
晏鸿煊嘴角抽了抽,回道,“岳父大人做主就可。”
“喂!”楚雨凉不满的瞪两个男人,“我说你们能不能问问我的意思?”
楚云洲没好气的训道,“男人说话,岂能有你这个妇人多嘴!”
楚雨凉脸色唰唰的黑了起来,“……”擦,这是严重的性别歧视!
对她的不满楚云洲似乎没看到,转而继续对晏鸿煊说道,“王爷,小女顽劣不堪,若有不懂规矩之处,还请王爷多加惩罚,莫要助长了她的劣根。”
晏鸿煊朝他微微颔首,尽管俊脸上没啥表情,可那深眸中却藏着一丝笑意,“岳父大人大可放心,本王一定会多多提醒她。”
楚云洲满意的点头,“如此最好,就有劳王爷费心了。”
晏鸿煊应道,“岳父大人客气了。”
楚云洲站起身,朝外面走,“王爷,天色稍早,不如陪老夫到花园里走走?”
晏鸿煊跟着起身,“岳父大人请。”
看着两抹身影从眼前经过,就这么优雅的离去,楚雨凉回过神,‘嘭’的一掌拍在身侧的茶几上。
“可恶!当我死了么?!”
这什么人啊?
那老头儿就不说了,晏鸿煊那混蛋居然也无视她!
吃里扒外的东西,今晚绝对让他睡床底下!
……
安定候府
楚菱香焦急的在大门口走来走去,就在她准备再次上前拍门时,大门突然被打开。
一名老管家摸样的人对她恭敬的询问道,“这位小姐,是您要找我们侯爷吗?”
楚菱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急声问道,“侯爷呢?你们侯爷可在府中?我要见他!”
老管家歉意的回道,“这位小姐,实在抱歉,侯爷今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未回府。”
闻言,楚菱香焦急不已,“那他何事能回来?我真有要事找他!”
老管家摇头,“小的也不知道侯爷何时能回府。”
楚菱香是彻底的急了,性子一来,对着他就训了起来,“你们是如何做下人的?他去哪为何你们不问清楚?”
老管家脸色微变,不过言语还是很客气,“这位小姐,我们只是下人,主子要去哪,我们哪有资格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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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抱歉,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