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府后,晏欣彤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也不是担心怀孕的事被人发现,只是突然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内心不平静而已。
她不担心怀孕的事被发现,她和段横卫幽会期间,也有同赵光鹏同房。她现在激动且内心复杂,是因为段横卫,此事到底要不要同他说?
赵光鹏这个废物,让她无法生养子嗣,她恨不得将他杀了。可现在杀他似乎又不合适,如果赵光鹏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更受人关注,孤儿寡母过日子流言蛮语也多。
可要她继续同赵光鹏做夫妻,她却心有不甘。他家世好又如何,瞧瞧他这些年都变成何样了,简直就是一头猪!比起俊美出色的段横卫,赵光鹏就是一头丑得让人犯呕的猪!这样的男人,何以做她的夫君?如何能配得上她?
眼下,为了这个孩子她却不得不继续忍受赵光鹏的存在,越想她心里越是憎恶。留一个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男人在自己身边,且还要和他同床共被,现在想想,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是如何忍下来的。
真是越想越恶心!
“公主……”突然房门被推开。
看着挺着大腹走进来的男人,晏欣彤揉了揉心口,莫名的又想犯呕。早年同这个男人成亲时,他相貌清俊,温文儒雅,再加上他个子高,整个人气质特别出众。可成亲后,这男人不思进取,整日里花天酒地,当年的风度翩翩已经变成了虎背熊腰,那一脸的横肉、大腹便便的身子,甚是让人作呕。
胃里难受,晏欣彤还真是当着赵光鹏的面干呕了起来。
“公主?”赵光鹏被吓了一跳,刚进屋就见她这般摸样,赶紧上前关心的将他扶住,“公主,你怎么了?哪里不适?”
晏欣彤心里厌恶他,可此刻的确是难受,干呕了几下之后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赵光鹏一看不对劲儿,赶忙朝门外使唤道,“快——快传御医——”
晏欣彤也没阻止他,她心里有数归有数,但有些事还是让御医开口比较好。
丫鬟匆匆请御医去了。
见晏欣彤干呕不止,赵光鹏不停的给她拍背顺气,待她停止干呕稍微缓过气后,他赶忙将晏欣彤搀扶**,又是为她脱鞋又是给她盖被,“公主,你先忍忍,御医很快就来了。”
这样的情况他也没见过,担心是免不了的。看着他坐在床边,尽管一脸的着急,可此刻在晏欣彤眼中,不仅不为他的紧张感动,反而越加反感。
她闭上眼,冷漠的道,“我没事,只是误食了东西而已。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会。”
因她脸色苍白,加上刚刚无端干呕,对她突然的冷漠,赵光鹏并未多想,反而贴心的道,“你先休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御医很快就来了。”
别看他平日里花天酒地,但对晏欣彤,赵光鹏还是挺忠心的。当然,他对晏欣彤的在乎肯定少不了晏子斌的关系。如今晏子斌身为大晏国皇帝,晏欣彤的身份仅次于太后之下,对这位公主,他还真把他当祖宗供着。
晏欣彤紧抿着红唇,两道细眉皱着,胃里难受让她不想再开口。
没多久,御医来了。
晏欣彤怀有身孕的事自然瞒不过御医。一时间,听闻喜讯的赵光鹏激动得满脸红光,压根没想到成亲多年会突然当爹。年过三十的他笑得一脸横肉直颤抖,还抓着御医不停的问这问那。
听闻消息的丫鬟们也欣喜不已,在赵光鹏授意下,赶紧将喜讯散播了出去,并同时让人去宫里传报喜讯。
比起众人的欢喜和激动,床上的晏欣彤却反应平平。只不过众人都沉浸在喜悦中,加之她又干呕了几次,所有的人也没发现她有何不对劲。
本来吧,女人怀孕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因为五公主多年未出,如今传出有喜了,这一下子就成了公主府的头等大事,就连宫里都热闹起来。晏子斌当即赐下了不少东西送往公主府,宇文娴清更是亲自带着宫人前去公主府看望女儿。
加上赵家高调的宣扬,结果把原本平常的事搞得如同国家大事一般,就差举国欢庆了。
楚雨凉在第二天早上就听到消息了,当时正和紫弦在花园里用早茶呢,结果因为这消息当场将一口茶水喷出,还险些呛住。
紫弦说话也直接,当场就问道,“师叔母,你说她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啊?”
楚雨凉好笑,“谁知道呢。”
紫弦撇嘴,突然叹了一句,“做她的夫君真可怜。”
楚雨凉摇头,“有啥可怜的?人家现在怕是正乐着呢。”
对五公主的事,她不想做太多评论。都是成年人,她要如何玩都是她的事,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有什么样的因就有什么样的果,就算将来她作死了,那也是她自己造成的。
或许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段横卫的,但也有可能是五驸马的,这些谁知道?
不想再提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她主动的转了话题,视线落在紫弦肚子上,还故意戳了戳她手臂,“小弦,蛇娃何时能再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紫弦红了脸,低着头嗔道,“师叔母,你不要开我玩笑好不?”
楚雨凉笑得贼呼呼的,“我看侯爷最近春光满面,那气色……啧啧……”
紫弦脑袋都快埋到肚子了。姓佟的是的确不要脸,而且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她再生个女儿。这种事哪是人说得准的?最看不惯他的就是满口都是‘女儿’,好似儿子就不受他待见一般。
她们在花园里还没坐多久,某侯爷就找了过来,老远就能看到那张气呼呼的黑脸,活似讨债般走近紫弦,拉着她就拽走,“一大早的就乱跑,害本候好找!赶紧跟我回去——”
紫弦被他拽得挣不开,只能去踩他的脚,“姓佟的,你讲点理好不?我就在这里坐坐而已,哪里惹到你了?”
佟子贡凶巴巴的瞪着她,“你还好意思说?本候就离开片刻你就跑出来了,不是说这里痛、那里痛么,你还力气往外跑?”
说完,他将紫弦拦腰一抱,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往院外走。
“……”被凉在一旁,楚雨凉一头黑线,心肝肺都有抽痛的感觉。
说真的,认识那货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想过他对自己在乎的女人是这么一种态度,那占有欲和霸道都快让他成变态了。
想想多年前,这货一提起女人,那就是一副‘我女人多随便玩’的恶心嘴脸。他对哪个女人上过心?对哪个女人有一丝留恋?女人之于他来说,那就是他玩乐的对象,好比小孩的乐趣般,女人越多,说明他越体面,玩的女人越多,越是彰显他佟大爷的威风。
如今再看这货,虽然还是那么变态,可比起以前的确是好了许多。唯一可怜的就是紫弦了,跟这么一个神经病在一起,这后半辈子注定没法过平静的日子。
……
午休之时,两个孩子正走在街头往北城门而去。
晏骅担心被人认出,出门前贝儿还特意为他做了一张假皮戴在脸上,虽说假面做的粗糙,但临时当面具使用还是可行的。看着身旁兴致勃勃的小女孩,他始终想不明白,“贝儿,你娘不是说了吗,小南师叔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又何必亲自去找他?”还让他带路,要是被王叔知道了,王叔怕是要撵他离开了。
小丫头扭头对他翻了个白眼,“让你带个路而已,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娘不让他们随便出府,她想找小师叔一点都不容易。不能动用其他人就算了,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往北城门该走哪条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找到小师叔,所以她才把这个家伙带出来。谁知道他婆婆妈妈的比女人还烦。
晏骅闭上嘴不敢说话了。其实在心里,他对身旁的小女孩还是挺怕的,这丫头不仅爱胡思乱想,而且脾气还特差,最主要的就是她还有帮手。姓楚的那小子就是他的头号帮手!哪怕她只随口说一句话,姓楚的那小子就立马帮腔,活似个没脑子的人一般。
也不知道这丫头有何好的,女孩子不像女孩子,小孩不像个小孩,偏偏其他几个都护着她,像没见过女人似的。
对于贝儿的心思,那还真是没几个人能猜透。
小丫头人小,可心不小。人家这么偷偷摸摸的出来,可是为了见心上人的。
小南好几日都没回府了,这一天两天的小丫头还觉得无所谓。多过几日,小丫头肯定有意见的。
没人哄她睡觉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心上人长得太美,这么几日不回去,小丫头哪能放心,这万一被哪个大姑娘瞅上了可怎么办?要是对方再来个死缠烂打、非君不嫁,那她岂不是得哭死?
所以,思来想去,贝儿就决定亲自去找人。一来想给自家小师叔一个惊喜,二来嘛就是看看自家小师叔有没有被什么大姑娘给迷惑住。
一路上,小丫头想得也很多,至于想些什么,其他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贝儿,要不我们坐轿去北门吧?”突然晏骅停了下来。他去过北门,知道那地方离这里还有段路程,就他们这样走,估计得走到天黑。
见街口有轿子,还有轿夫守在一旁,贝儿立马点头,“好。”
几名轿夫见是两个小孩要雇轿,都有些惊讶。不过再看到贝儿从怀里摸出散碎的银子后,轿夫态度立马热情了起来。
就这样,两个小家伙一人坐着一顶轿子往北城门去。
贝儿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抬着,因为新奇,坐在轿子里的她可得意了,轿子晃晃悠悠的,她在她里面也摇头晃脑的,小腿儿还一抖一抖,只觉得好玩得不行。
但摇着摇着她就察觉到不对劲,貌似她这顶轿子一直都在前头。于是她伸长了脖子往嚷了起来,“晏骅,你还在后面不?”
身后并未听到有人应答。
小丫头瞬间拧起了眉,赶忙朝轿夫喊道,“停下!停下!”
谁知轿夫非但没停,还越走越快。
见状,贝儿哪里还坐得住,掀开帘子‘嗖’的就飞了出去。
此处是何地她不知道,但这条小巷里除了她和两名轿夫外,根本就不见其他人。至于晏骅,更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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