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生火、洗米、捣菜……她纤瘦的身子在小小的灶房里忙活开,娴熟无比。
午饭是在晏子斌房里用的,就两间屋子,也没地方单独摆饭菜。
晏子斌身体不好,但胃口却极好,一大碗米饭居然吃完了,都差点把元雪琪吓到,这人居然一点都不嫌弃?她炒的可是一盘野菜、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他居然连残汤都吃了……
他是八百年没吃过饭还是怎么的?
见他还有些不舍的放下碗筷,她以为他没吃饱,想到灶火里还埋着两只番薯,她赶紧起身去灶房把烤好的番薯从灶里翻出来,然后拿到他面前。
看着两只黑漆漆的东西,晏子斌愣傻了眼,嫌弃的问道,“这是何物?”
元雪琪没理他,将烤好的番薯剥了皮放进他空碗里,催促道,“吃吧,要是不够,我下次多挖些回来。”
晏子斌一头黑线,抽着唇角,根本不敢动筷子。虽然碗里的东西去了皮闻着很香、可橙黄的色泽看起来却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再看另一只黑漆漆如碳一样丑陋的东西,他就是下不了嘴。
这东西真能吃?
不会闹肚子?
别不是这女人故意整他的吧?
他深沉的目光复杂的盯着碗里的东西,心里各种猜想,抬起头想向身旁的女人询问清楚时,却发现她脸上沾上了炭灰,把额头给弄脏了。
他想都没想的抬起头抚上她额头……
元雪琪瞬间怔愣,“……”
感觉到他温热的指腹轻触着自己,她回过神立马从凳子上起身,就跟受到惊吓般一下子还往身后退了好几步。
晏子斌瞬间脸黑。
元雪琪赶紧收拾碗筷,然后快速的跑了出去。
晏子斌抬起的手僵硬的在半空中,脸色青白交错,眸光闪着怒火,可女人已经跑了,他是一肚子火气没出发。
这该死的女人,当真是胆大到了极点!
他是她夫君,怎么就不能碰她了?
午饭过后,元雪琪再没出现在他面前,甚至一下午都不见人影。晏子斌想找人,可是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心里的火气加闷气让他坐也坐不住、睡也睡不着,直到天快黑看着女人背着一只背篓回来他才暗自吐了几口气。
之前预想了各种教训她的办法,可在看到她回来的那一刻,他心里的怒气和闷气一下子就不见了,烦躁的心像是落回了原处,安静了,踏实了。
元雪琪也没说什么,沉默的从他身旁走过。背篓里是她摘菜的野菜,想着他中午吃了不少,她特意多摘菜了一些回来。
接下来,她如中午那般去灶房里生火做饭,而晏子斌呢依旧像中午那般站在小小的灶房门口一动不动的看她忙活,那摸样就跟监督她做事一般。夫妻俩一个忙得团团转,一个像是太闲闷般,小小的灶房,气氛有些不协调,可隐隐又带着温馨的感觉。
晚上吃饭的时候,晏子斌把药喝了,跟中午一样吃了满满一大碗米饭,炒的野菜大部分都进了他肚子。
因为他嫌弃番薯,元雪琪也没再烤给他吃了。与其让他浪费,还不如喂后院的猪呢,她种那么多番薯除了自己吃以外,其余的本来就是喂猪的。当然,这些肯定不能让某个男人知道,要不然依照他的脾气,估计不杀她也会把后院的猪给杀了。
从她傍晚回来到吃完饭,两人一直无言。就在她收拾碗筷准备离开时,晏子斌突然开口了,“有水么?”
元雪琪看了他一眼,本不想搭理他,可见他一副大老爷们样,撇嘴回了一句,“三五天不洗澡也不碍事,没人会嫌你臭。”
晏子斌脸色一沉,三五天不洗澡……
但很快,他脸色又好转,甚至挑上了浓眉,“你也不会嫌我臭对么?”
元雪琪愣了一下,对上他似调侃的摸样,顿时尴尬起来,赶紧把碗筷一收离开了他。
不是她讨厌现在的他,而是不适应,总觉得几年不见,这男人变了好多。他学会骗人、还学会装可怜,现在居然还同她开玩笑……果然他是病得不轻!
虽说晏子斌有提要求想洗澡,可她还是没同意。不是说她舍不得那点水,而是她不敢让他洗澡。这家里就他们两个人,这混蛋要是洗澡的时候发生点意外,比如又装废物之类的,那她岂不是又要去服侍他?
她才没那么傻!
不得不承认,她的确聪明了一回,房间里某个男人还真算计过……
眼看着夜深,女人并未再出现,晏子斌又开始恼火了。这怎的回事?
摸黑出了房,见隔壁窗户透着昏暗的光亮,他咬着牙上前把门推开,只是他来不及发怒就先被房里的情景震惊到了。
屋子里堆放了很多杂物,没有桌椅板凳、也没有床,在靠墙的空地上铺着一张竹席,连被褥都没有,席子上坐着一名女子,旁边点着一盏油灯,女人正低着头借着昏暗的火光做针线活。
晏子斌张着嘴,女人的安静和专注让他突然就跟哑了似的。那柔美的侧脸在火光照耀下显得娇艳动人,昏暗的光线渡在她纤瘦的身子上,让人忍不住生出几分想怜惜她的感觉。她熟练的抽动着针线,反复的做着同一个动作。
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这一刻眼中的她比任何时候都美……
“啊——”对他突然的到来,元雪琪惊了一下,手一抖不小心就刺到了指腹。
看着她把指腹放进嘴里吮吸,晏子斌冷着脸走进屋,在她身旁坐下的同时将她被针刺到的手指从嘴里拿出,看着她食指上的血珠,他想都没想的放进自己嘴里。
“……”元雪琪睁大眼,傻了般望着他。回过神来,她赶紧将自己的手抽回。
晏子斌瞪着她,很不满她对自己的排斥。伸手抓住她手腕恼道,“回屋睡觉去!”
元雪琪又狠狠的将他大手甩开,尴尬的气氛让她没好脾气,“你自己睡就行了,别管我!”
晏子斌俊脸黑沉沉的,灯火照耀下的眸光一点温度都没有,“你再说一次?”
元雪琪冷着脸咬牙道,“你自己睡,我早已不是你后院的女人,没那个义务侍寝!”
哪怕她知道他碰不了她,可她就是不想再和他同床共枕。这些年她看开了,也想开了,甚至不断的后悔,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了这样的男人。她最敬佩、最羡慕的女人就是贤王妃那样的,能让自己的男人眼中只有自己一人。
可她呢,受尽他冷脸不说,还要委屈的同其他女人分享他,现在回想起那些事来,她打心眼觉得恶心。
晏子斌被她一刺激,下意识的捂住心口,不是他要装,而是真有些闷痛难忍。他受不了刺激,特别看到她对自己厌恶又憎恨的样子。
元雪琪也没勇气去看他的怒容,发现自己太过激动后,她吸了吸鼻子,缓了几分语气,“你在这里没换洗的衣物,我去李大娘家要了一些布,等替你缝制好衣物再睡。你要觉得困就先回房睡吧,别管我。”
晏子斌这才注意到她腿上的东西,冷冽的眸光突然闪过一丝惊讶。她不睡觉就是为了替他缝制衣物?
------题外话------
会不会觉得啰嗦?凉子觉得要改变晏子斌这货,一下子让他变好还真有点难度,通过细节去改变他可能要好些。这种相处方式虽然有点啰嗦,可很温馨,有木有?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