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我答:“不,让我送你回赤霞宫。”
神瑛答应了,我们一路各自揣着各自的小甜蜜却再说不出只字片语。还未走到赤霞宫,远远的,便见月萌立在门边引颈相看。她看见我们,疾步走上来,向我行了礼:“月萌拜见潇湘妃子。”
我忙去扶她道:“月萌妹妹,咱们是旧识,以后这些礼节就都免了吧!”
月萌却抽挥手,生分地退后一步,“湘妃说笑,月萌只是赤霞宫小小仙娥,可不敢忘了规矩,乱了尊卑。”说完,她便拉着神瑛往宫内走去,边走边急迫道:“神瑛,你怎么又忘了宫主的嘱咐?如果让她知道你又和潇湘妃子见面了,宫主会生气的。”
神瑛由她拉扯着,只是温和地笑,并不辩解。临进赤霞宫,他回头给了我一个安慰和告别的笑。我向他挥挥手,算是应答。赤霞宫的宫门“咿呀”合上,神瑛和月萌的身影消失了,我一人立在原地,久久没有挪动身子。
风中送来浓郁的桂子香,芬芳馥郁,单闻着那花香就令人昏昏欲醉。我忽然想到三生石爷爷告诉我的,桂花是花中月老,只可惜,这桂树长在广寒宫内,仙界是不容许有儿女私情的,所以这月老便也只是担了虚名,白白浪费了自身担负的美誉和责任。我正黯然神伤,风中传来男女嬉笑的声音,那声音是从广寒宫的宫墙内飘出来的,我下意识竖起耳朵去听,寂静的夜色中,男女之间竟情话绵绵,我心下一惊,慌忙抬脚疾走。
我已经听出说话的正是嫦娥和吴刚。这吴刚原是南天门守卫,天蓬调xi嫦娥之后,天君特调遣吴刚到广寒宫当看院,谁又能想到好心之举却铸就另一桩错事?嫦娥何等精明的仙女,竟也会经不住吴刚的情话,或许因为广汉寂寞,也或许因为情话说得真诚,听得人也就无力招架吧!我走得急促,唯恐被人发现了,又给自己惹麻烦。嫦娥与吴刚这桩事可是触犯天条的大事,我不想再被人拉去指正。嫦娥虽然高傲目中无人,却也和我无碍。我当然不想看着她被天君处罚。
我越走得急促,步子就越发凌乱,一不小心脚下踩着个软趴趴的东西,心下一惊,惊呼出声。地上那团东西立时发出“呱呱”的叫声,原来是一只蟾蜍。嫦娥身边的祥瑞除了玉兔便是一只蟾蜍,我待要细细分辨这蟾蜍模样,蟾蜍已经一蹦一跳地闪进墨墨树影中,一下就失去了影踪。我回头心有余悸地看看广寒宫金镶玉裹的宫门,许久那两扇宫门依旧紧闭,再细听宫门内嫦娥与吴刚的谈笑依旧,想来并没有发觉我这隔墙的耳,我拍拍惊魂甫定的胸口,快速离开。
回到潇湘馆,锦儿还没有回来,我不放心,又去寻找。“跳月”节上的神仙早就散去,空旷的广场没有锦儿的身影,我便一路寻到瑶池去。靠近瑶池,便见瑶池里赤橙蓝绿青黄紫金红九道光束交织闪动。九条鲤鱼不时跃出水面,形成各种阵型。看来是锦儿九姐妹在练功。我心里隐隐疑惑,调头回潇湘馆去。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很晚,一直没有听见锦儿回来的声音。次日起身时,却见她收集了潇湘竹上的露珠,正小心捧着装露珠的玉瓶子笑盈盈向我跑来:“姐姐,你醒了?”
“嗯,”我点头,试探性问道,“锦儿啊,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锦儿一脸船过无痕,“早就回了,我回来的时候姐姐还没回来呢,我自己就先睡了。我把这些晨露拿到冰窖里去。”锦儿步履轻快地离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想:昨夜在瑶池边,我明明看见一条橙色鲤鱼,难道是我看错了?
过了午后,天君便差仙童来宣我去广寒宫见驾,我心下疑惑不知何事,隐隐觉得不会是好事,但也不敢怠慢,急急换了衣裳,穿戴整齐便由锦儿陪着向广寒宫而去。
一进广寒宫的宫门,便见天君高高端坐,他身后华盖生彩,仙娥天女随侍。月神坐在侧首,神瑛、月萌随侍。嫦娥、吴刚跪在地上,愁容满面。他们身后是一棵高大粗圆的桂子树,大抵是楚河汉界那片桂花墙的母树吧。一见我,二人更是面露愠色。我一头雾水,心下又担心是否与昨夜之事有关,可是我听见二人对话并未向任何人透露只言片语啊。
我避开嫦娥敌视的目光,向天君跪拜行礼。天君挥手,面露愠色道:“免了,坐。”仙娥给我上了座位,我诚惶诚恐坐下,却如坐针毡。
天君道:“湘妃,你把昨夜所见之事,详细与朕说说。”
天君一言,我脑袋嗡嗡作响,忍耐着道:“绛珠懵懂,不知昨夜所见何事?”
月神在一旁,冷冷一笑,说道:“湘妃,你就把你之前跟本宫说的,撞见嫦娥与吴刚不轨之事,详细与天君重复一遍,你是亲耳所闻,你来叙说,自然比本宫转述要可信和详实得多。”
我一下就傻住了。这样算是又给我设了一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