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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君和文武百仙都瞪视着我,而我顾不得其他豁然起身。嫦娥是我的朋友,朋友遭人陷害,我岂能坐视不管,独善其身?我绝不是明哲保身的人。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嫦娥身边跪好,将那日所见情景一一禀报天君,请天君彻查桂花琼浆之事。天君纵使肯有一分信我,月神怎么会让我抓住这个扳倒她的机会呢?当她斥责我和嫦娥是一伙的时候,我好懊恼自己的鲁莽,我应该按兵不动,伺机营救嫦娥才对,可惜一切已晚。
月神冷笑道:“谁不知道湘妃娘娘和嫦娥仙子走得近?谁又不知道湘妃娘娘对王母娘娘不敬?王母娘娘回天庭那日赏了湘妃娘娘一顿跪,湘妃娘娘一定怀恨在心吧?让王母娘娘在蟠桃盛会上出丑,恐怕湘妃也逃不了干系吧?湘妃和嫦娥应该是同谋,还请天君裁夺,为王母娘娘出这口恶气!”
我如被电劈雷击。我怎么都得过月神?论心机论阴谋我完全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这一场预谋明摆着策划已久,苦心积虑,我如此冒冒失失为嫦娥辩解实在苍白至极可笑没有说服力。
天君面上乌云滚滚,他凝视着我,似在掂量月神话语的真假,我心里一阵阵寒意袭来,当嫦娥用绝望苦楚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我也在劫难逃了。
太白金星已经起身推波助澜道:“天君,老臣以为月神所言极是,请天君惩处湘妃和嫦娥!”
“请天君惩处湘妃和嫦娥!”百仙一呼百应。
我手脚冰凉,寒意阵阵漫卷全身。
吴刚大踏步走上来,跪在嫦娥身边,道:“天君,不调查就不能下定论!嫦娥怎么可能做出让王母娘娘出丑的事情来呢?这可是灰飞烟灭的死罪啊!”
天君还未反应,月神已经腾地起身,声色俱厉斥道:“吴刚,你与嫦娥仙子一向暧mei不清,今天还敢义正词严帮嫦娥与湘妃开脱?事实摆在面前,天君自有明断,岂容你混淆视听?”
我深深一揖,声音发颤,唇舌仿佛都从身子上剥离出去,战战兢兢道:“天君,请彻查桂花琼浆一事,我和嫦娥再傻也不可能于如此盛会上令王母娘娘出丑,这是死罪,绛珠和嫦娥绝不会如此傻。”
月神立即咄咄逼人:“湘妃,你不要再利用天君对你的恻隐之心,事实摆于面前,桂花琼浆是嫦娥所献,王母娘娘饮下身体发生变化,众仙有目共睹,任你巧舌如簧也休想替嫦娥撇清。你与嫦娥一气,狼狈为奸,妄图嫁祸我,桂花琼浆一事你不是同谋是什么?天君对你宽容和蔼,但你不能把他当做傻子!”
如此煽风点火,天君有心宽恕我也不敢公然偏袒,只听他沉郁道:“将湘妃与嫦娥打入死……打入天牢再议!”
我身子瘫软了一下,一入天牢谁还能帮我洗清这罪名?那边厢吴刚已经拉了嫦娥的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瑶池。我惊魂甫定,就听月神道:“吴刚竟敢带着天庭死囚逃走,天兵天将还不快追?”一声令下,早有百余天兵天将迅飞而去。“嗖嗖嗖”的风声在我耳边烈烈而过,我还没回神,身子被人一捞,就凌空飞了起来,也有人带我逃走吗?是谁?我心底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谁?神瑛去了昆仑,天界之中还有谁在乎我的生死?除了杨戬,别无他人。我的眼眶在呼呼的风里胀得发疼,热辣辣的眼泪淌了一脸。
杨戬的长披风在风中猎猎张开,我告诉自己,如果这回我能死里逃生,我一定做一件新的披风送给杨戬。不要黑色的,要红色的,因为他是个热血柔肠的男神,黑色不是他的象征。
一路狂奔到南天门,吴刚与嫦娥早已与天兵天将展开殊死搏斗。我们这边厢天兵天将也包抄上来,杨戬一边抓住我的手,一边同天兵天将大打出手。
云踪深处,锦儿飞冲出来,她大声道:“杨将军,姐姐交给我,你来抵挡天兵天将!”说着从杨戬手里拉过我,我眼眶发热,感动之心溢满胸怀。傻锦儿,你可知你是在与天庭为敌,只怕前途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为自己平日里从不曾将她真正接纳进自己的内心而自责不已。
杨戬自是深信不疑,放心地把我的手放进锦儿手里,嘱咐道:“锦儿,你带着你家主子逃出南天门,我来断后!”
此刻,南天门一片混乱,天兵天将正与吴刚嫦娥斗法,又有杨戬加入战争,守卫松懈,不容迟疑,我与锦儿已火速飞出了南天门。云踪上,锦儿拉着我直往昆仑而去。
降落在昆仑山顶,我正要同锦儿道谢,她却流露一抹诡谲的笑容,随即掏出玉笛吹响。玉笛声起,八个鲤鱼仙子从天而降,她们站在锦儿身后,迅速排开阵仗,我一时懵了,眼前的人,是敌还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