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锦儿笃定道:“我有天君和湘妃娘娘的行踪禀告于她,大功一件,她岂能不重赏于我们。”
我吃了一惊,锦儿又一次想出卖我,只是我今日并未跟她说我与天君下凡的真正目的,她又如何能以此作为筹码想让自己赢得重返天庭的机会?这时,锦儿已说道:“天君和湘妃娘娘此次下凡并不是体察民生游历人间的,而是出走天庭。想必天上的神仙们这会儿还没发现天君和湘妃娘娘已从天庭失踪,等他们发现时,天君和湘妃娘娘早就离开九鲤溪畔了,所以我要趁现在他们还在此地逗留,抓进时间上报西王母。”
“姐姐是如何知道这事的?会不会弄巧成拙?”鲤鱼精中有人问。
锦儿志在必得,道:“这个你们就无需知道了,反正能不能重返天庭在此一搏,姐妹们,事不宜迟,大家施法助我飞升上天吧!”锦儿说完,鲤鱼精们排开阵仗,将锦儿围在当中,一齐施法,助她飞升,一时之间,整座山头飞光耀眼。
天君面色阴郁,掌间已悄悄运了一道法力,我还来不及阻止,那道法力便施了出去。一眨眼功夫,锦儿九姐妹就石化在原地。我震惊得一塌糊涂,愣在原地。天君已经款步上前,指着那九块一动不动的石头,愤然道:“九鲤,你们之前伤害我的绛珠,我不与你们计较,今夜,你们还要暗算我和绛珠,这是你们自找的结局!我让你们永生永世朝天,却上不了天。
天君说着拂袖而去。
银白的月光下,山风潇潇,我轻轻走上前心绪复杂地看着那九块仰面朝天的石头,想说对不起又觉没必要。我的目光落在最中间那块石头上,她正痛苦地张着嘴,却永远也喊不出来。或许,不论是谁都要为自己的yu望付出代价,哪怕为此招来灭顶之灾,亦无反悔之药。
我正欲离开,一转身猛然见幻儿立在跟前,我向后退了一步,手抓住一块化石,有些慌乱地看着幻儿。
幻儿的脸上没有了紫色的泪水,容颜不但不恐怖还显得清丽可人。看她的年岁,大抵和月神不相上下,模样儿也不比月神逊色多少,只是在天庭时,并不能像月神一样神位光鲜、君恩浩荡。不过,月神死得惨淡,她倒是苟活了下来。
“是你告诉锦儿我和天君从天庭出走的吗?”
“明知故问,”幻儿冷哧一声,“不过我不是故意的,是你的侍女太贼偷听了我的话,以为可以飞升上天,却招来灭顶之灾。”幻儿的言语里充满幸灾乐祸。
我道:“若你真爱天君就要设身处地替他着想,他不过是在天君的位置上坐久了,累了烦了,想下凡透透气……”
“他是想带着你私奔!”幻儿打断我的话,面目狰狞起来,“我一想到当初他为了君位放弃我,如今他却为了你放弃君位,不平的情绪就在我的胸腔里满胀仿佛要炸开!凭什么?你到底凭什么?”幻儿一句句吼得我耳膜要裂开,我捧住自己的面颊,顿时失去了底气。
“幻儿,”我软软地唤道,“如果可以,我宁愿他诚心诚意对待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幻儿瞬间震住,她的目光冷厉地在我面上搜寻着,充满质疑,“你……不喜欢天君?”
“我敬重他,我感激他,可是我不爱他。”我坦然道。
“那你爱谁?”
幻儿问我的时候,我眼前蓦然出现神瑛的面容,灵河畔的白衣少年,天牢里的白衣少年,昆山顶上的白衣少年,五彩池边的少年。白衣少年微笑着微笑着,那一袭白就变成了一袭红,那一袭红猎猎如一束火焰飘荡在云踪深处。我心慌意乱地抚住自己狂跳的胸口,我怎么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还是,我已经移情别恋了。
“你到底爱谁?”幻儿咄咄逼人,我却心虚地向后退去。
“在太霄的樱树林里和你告别的那个人吗?”幻儿的目光灼灼地逼视着我,仿佛洞穿了我的灵魂。我蓦地意识到我的爱对杨戬而言何尝不是一份危险?今夜我若对幻儿剖心,难保她有朝一日不会去告知天君。天君对我已然动了情yu,锦儿背叛我就被他痛下了杀手,神瑛因为和我有暧mei,而屡遭他处罚。有朝一日,他得知我与杨戬之间不清白,势必引得他们舅甥反目。他是天君,自然无碍,可杨戬已经被放逐到灌江口,再也伤不起。我反正是将死之人无所谓,我不能不为杨戬担着点,于是我倔强地昂起头来,铿锵有力道:“幻儿,你听好了,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你这般痴傻!仙界中人不能有儿女私情,否则万劫不复。我只在乎自己的神位,置于爱情,在我眼里不名一文。”
幻儿受不了我言语的清高与轻慢,她一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恨声道:“我求而不得的,你竟然弃若敝屣!你说得对,爱一个人就要设身处地替他着想,我不能眼见着天君为你这样的女子糟践自己!我要杀了你,替天君铲除心魔!”
幻儿发狠地掐住我的脖子,我一口气接不上来,却只是抓着一旁的石头并不反抗。也好,你杀了我,省得我自裁了。这时,头顶一声鹰唳嘹亮地响起,只觉一道黑色的屏障重重坠落下来拍击在幻儿身上,幻儿尖叫一声松开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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